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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锦(1 / 3)

三年后。

晟云洲被一股刺鼻的香味薰醒。

一睁眼,迎面一副铜镜,照着一张陌生的俊脸。

好似昏睡了许久,乍然对这个世道再度有了感知,他坐在镜子前,心口闪过一丝茫然,眼睫微动。

铜镜内的男子跟着动了动眼睫,面若冠玉,鬓如刀裁,却不是十恶不赦的他。

晟云洲愣了会神,同镜中人一起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面皮,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被两人抓起手腕,按到一张梨花架子床上,反手铐在床头。

抓他的人一身奴仆装扮,边动手边致歉,唇角却带着一缕意味深长的邪笑,“宋官人,冒犯了。待会客人来了,自会给您解开的!”

晟云洲刚刚醒转,神思尚未清明,一下又被甩在床上,仰面朝天,头昏眼花,嗡嗡耳鸣中,只听到房门紧紧关合的声音。

屋内吹灭了灯。

昏黑半晌,晟云洲的视线才逐渐清明,看到了一个床顶的轮廓。

他欲撑腰坐起,手腕上,铁铐长链的冰凉触感,严丝合缝地束缚着他,令他无法转变仰面朝天的姿态。

门口开始传来两道人声交谈。

“人洗漱好了,手拷好了,香也点上了,一切准备就绪。”

“做的不错。”

“客人还在前厅吧?”

“放心,来得及。不过你在哪找到他的?”

“就他之前闭关苦读的那个庙里,昏在蒲团上,怎么也叫不醒,哥几个就把他抬回来了。你说也怪,他都中举了,闲着没事跑回庙里去干什么?”

“嘿,这有什么奇怪,文人清高,头一回做这种事,估计想在神明前忏悔吧。”

“忏悔?这等好事,快活又有钱,有什么好忏悔的,搞不懂他们这帮读书人想的什么。”

“听你这话,你还挺乐意?”

“我当然乐意,可惜我没他那样的样貌,夫人也看不上我。”

“别说,宋蔺这张脸,确实勾女人。”

宋蔺?

晟云洲终于从一堆云里雾里的话语中扑捉到两个熟悉的字眼,双眼逐渐清明,空白一片的脑海中,飘回了一些记忆。

三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先帝垂危。晟云洲连夜被孝仁太后传召入宫,却在伊河江畔突遭刺袭。

他被人当膛捅了一刀,丢进波涛汹涌的江浪之中。

本以为一命呜呼,却叫下游岸边路过的一个云游僧人捞了上来。

那僧人疯癫古怪,却医术奇高,愣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命是够大,不知是不是在水中浸泡太久的缘故,晟云洲醒来后,人变得痴痴傻傻,脸也被礁石划毁,全然不知来自何方。

那僧人慈悲心肠,难以坐视不管,只好把他带回一间旧庙看顾。晟云洲每天跟着他在庙里吃斋念佛,浑浑噩噩过了三年。

庙里还有个穷书生在此清修苦读,名字就叫宋蔺,样貌,同他在镜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宋蔺读书刻苦,去年会试如愿考中了举人,却为了入京赶考的盘缠终日发愁。

晟云洲脑子似醒非醒的那天,呆在木鱼旁,隐隐约约听见宋蔺和僧人作别时,说他找到了快速赚钱的门道,本是好事,他的眉宇却不得舒展。

恰是那天,宋蔺收拾行囊下山,不慎摔落山崖。

晟云洲如常听从僧人的指使,抬木桶至山谷打水,发现草丛里坠落的他。宋蔺满身是血,晟云洲一时手足无措,丢下木桶,把他背回山上,请僧人相救。

当时僧人身旁还有一道纤细的黑影,晟云洲略有扫过,却未留意到那施主的样貌,心急如焚地拉着僧人往前堂去。

僧人被他拉到蒲团前,望见浑身是伤的宋蔺,疾步上前探看,把着手脉,摇头叹息。

晟云洲意识到宋蔺已故,目光黯淡下来。

忽而之间,庙中的古钟不撞自鸣,不知在预示着什么,阵阵肃穆沉沉的钟声破入耳廓,晟云洲整个脑袋如针扎一般刺痛起来,昏厥了过去。

再后来,晟云洲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被人带走,最后的清醒记忆,是在一间模糊的屋中,他身旁躺着宋蔺的尸身,僧人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他视线上方,旁侧有一道纤细的黑影说话,是名女子,声音似有若无的熟悉感。

继而一群大夫穿着般的白影协助着僧人朝他围了过来,僧人听完那女子说话,沉吟许久,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朝他头上扎了一针,他便再度昏了过去。

再有意识,就到了这,变成了宋蔺的模样。

晟云洲薄唇紧抿,耳边回响起那一身古旧袈衣的救命恩人,手执银针朝向他时,最后的弥弥之声。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什么鬼定数?

晟云洲不明就里,手被紧紧拷在床头,他挣扎不脱,只得朝门外喊了一声。

外面闲聊的人儿立即有了回应:“宋官人,您醒了?”继而是一阵嘲弄的笑声,“果然那香人一闻就得醒。”

晟云洲质问:“为什么锁着我?”

门口的人声传来了一阵莫名的讥讽笑意,有人笑着回道:“不锁着您,万一客人还没来,您已经忍不住了,一个性急跑出去,叫我们去哪个女儿闺房寻您?”

什么忍得住忍不住的。

晟云洲企图翻身用蛮力破坏这手铐与床头之间的羁绊,他生平最不喜被人桎梏的感觉,眉宇沉沉,肢体的力道却不知为何开始不听使唤,腹部渐渐窜起一道邪火流淌进四肢,浑身有些燥热起来。

这感觉着实不对劲,晟云洲皱起眉头,望向了桌上缭绕的香炉。

这薰香有问题。

门外人听见铁链碰撞的动静,低低笑道:“宋官人别急啊,就快来了,等把人伺候好了,您自然会得到应有的报酬!”

伺——候?

报——酬?

晟云洲愣怔片刻,蓦地睁大了眼。

身体里烧起的那把火愈来愈旺,男人整个血脉滋滋作响,如附骨之蛆般开始折磨起他的思绪,视线迷迷瞪瞪起来,昏黑夜色仿似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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