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因为眼前的一个难题就想要放弃,大不了先跳过它。”
她神情认真,语重心长地说着老生常谈的字句,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易咎舟不正经的神色一滞,几秒后恢复正常:“果然是好学生,你对其他不会写题的人也会这么一本正经的规劝么?”
温浼玖心想怎么可能,真这样累都累死了。
她还没张口,讲台上就传来一道有规律的咳嗽声,然后是一段意有所指的感概:“虽然我知道这份试卷在某些人眼里难度不大,但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一次考试,所以,希望某些人能态度放端正一点,有什么悄悄话可以留着考完试下了课再讲。”
温浼玖立刻做贼心虚地低下头,而另一个当事人,却仿佛听不出来张泞征说的是自己一样,非但没被影响,反而还自然而然地抬起头和张泞征对视相笑了一眼。
张泞征:“……”虽然他不是什么有威严的人,但也不至丁点儿气势都不显吧?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没被任何人察觉到,不明所以的学生听见张泞征这段感慨顿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试卷,心想:
“你管这玩意儿叫难度不大,是你疯了还是我们傻了?”
两节课匆匆过去,张泞征按照以往的习惯让第一排学生开始收卷。
“哥哥哥,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还差几个字,你让我写完再收。”
“我靠,你先把试卷还我,我刚想起来我名字没写!”
“江湖救急,第十一题选什么?”
“啊啊啊啊,我还没写完啊!”
“完了,我已经预计到我这次成绩有多惨不忍睹了。”
兵荒马乱的收卷结束,张泞征搂着一打写满字迹的试卷施施然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说:“改完的试卷课代表发一下,抽个时间更正更正,晚自习时讲,顺便,课代表别忘了把作业本收一下送到我办公室。”
班里又是一片生无可恋的哀嚎声。
“写得怎么样?”温浼玖轻声问易咎舟。
易咎舟眼底浮现一丝讶异,没料到温浼玖会这么关心自己随口拿来逗她的玩笑。
见他不说话,温浼玖就以为易咎舟写得不怎么样,当下就安慰他说:“没关系,你刚转来我们学校,一时不适应试卷难度是正常的,我们班的同学都很友好,不会因为你考差了就嘲笑你。”
“而且,”温浼玖靠近易咎舟,悄悄道:“虽然我们班是实验班,但成绩低于预期值的情况也不在少数,所以,你可以放宽心。”
“是么?”
“当然。”
怕他不信,温浼玖还特意举了几个他们班在某次周测中考差的事例。
高中本就是成绩起伏不定的时期,分数忽高忽低都是很正常的,所以张泞征并不会因为他们一两次的考差而训斥批评,但是如果是持续性退步,该作出的教育、该加强的练习一样都不会落下。
当然,一班毕竟是实验班,所以成绩再差也不会出现低于一本线的情况。
这点温浼玖没有特意说明,一方面是觉得这次易咎舟考不好、老张可能会看在他是转学生的情况下不计较,另一方面则是稍稍顾及了一下易咎舟的自尊心。
并不需要被这么照顾情绪的易咎舟不知道温浼玖如此用心良苦,只是意味不明地扬起一个笑,说:“我信你。”
等到温浼玖去专注做自己的事情之后,易咎舟眼里覆上漠然。
他没有易逢昼幼时同温浼玖相处的记忆,但易逢昼的笔记本里写有,没见到温浼玖之前他还觉得夸张,现在看来,确是他想岔了。
不过,就这点儿浅薄的善意,也就能让易逢昼这种好骗的人念念不忘。
他可不会因为温浼玖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关心而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