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而来的沉重和莫名涌现的担忧让卓希瑶心神颤动,近乎无措地上前搂住陆辰的肩膀,下巴抵着他的颈窝,闷声道:“陆辰,我不要你这样。”
回以她的是陆辰更紧的拥抱,“嗯,是我不好,吓着瑶瑶了。”
卓希瑶只是摇头。
陆辰轻抚着她脑后的头发,低声哄道:“那以后我不这样说了,孩子,瑶瑶喜欢我们就要,好不好?”
卓希瑶还是摇头,“不是孩子。”
其实对于孩子,卓希瑶并没有明确的概念,只是以前总觉得,结了婚就该生孩子了,纵然私心里她想缓一缓,却也从没有不要孩子的念头,所以当陆辰说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她才会那么震惊,但震惊过后,内心里也不觉得这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的,是陆辰的这些话。
卓希瑶原本以为,已经足够清楚陆辰对自己的感情,自看到照片那时起,就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可她不知道,这份感情竟已浓热炽烈至此。
混乱繁杂的心绪中,最后漫上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心疼,卓希瑶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像陆辰这般,让她几次三番地打心底觉着心疼,心疼他为此受过的诸般苦楚,心疼他总是无条件的包容和退让,更心疼他像个孩子一样把世界划分开来,固守着属于自己和卓希瑶的城池,执拗地不许任何人进入。
“陆辰,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好。”
卓希瑶蓦地笑了,“你都不问是什么就说好?”
陆辰搂紧她,毫不犹豫,“嗯,什么都好,我都答应,瑶瑶开心一点。”
卓希瑶轻轻摇头,“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对自己好一点。”
陆辰似是没明白,侧过头来想要看她,卓希瑶却不让,搂着他的脖子,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陆辰,你要知道,对我来说,你也是最重要的,就跟你想要我过得开心一样,我也希望跟我在一起的你,能过得高兴自在,不要总想着迁就我,也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
陆辰低头轻吻着卓希瑶的发顶,拥着她的力度却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没有委屈,瑶瑶,现在这样,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可是我很心疼,陆辰,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不是你什么都听我的,什么都以我为先我就会开心,你已经给了我足够多的底气,我也想成为那个让你有足够底气的人,让你放松信任,没有顾虑,什么时候都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卓希瑶说着顿了顿,担心陆辰不明白她的意思,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就像今天,说起孩子,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就很高兴,但是陆辰,要不要孩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也该问一问我的是不是?”
陆辰似是被蛊惑一般,喉结滚动,终是顺着她的话问道:“那瑶瑶……想要孩子吗?”
卓希瑶眼也不错地看着他,眼神认真又饱含鼓励,闻言展颜一笑,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
陆辰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仓惶地移开了视线,他似乎是想笑一笑,牵起的嘴角却满是苦涩,“瑶瑶,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是喜欢孩子的。”
“嗯,是挺喜欢的。”卓希瑶歪头想了想,没有否认,“可是陆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你更胜于孩子呢?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跟你一样,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呢?我是喜欢孩子,可现在还没有生孩子的想法也是真的,不是因为你才这么说,除去一些别的因素,更多的是我自己害怕,其实我也说不上到底害怕些什么,只是以前总想着能拖就拖,或许拖上两三年就不害怕了呢。”
握在她肩膀处的手瞬间紧了紧,卓希瑶故意说的云淡风轻,却不料陆辰的反应比她想的还要大,脸上震惊愕然的神色刚刚显现,就肉眼可见地被她后面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他眉心紧拢,满满的心疼无措都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卓希瑶赶忙止住话头,在他开口前嘻嘻一笑,“你看,虽然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但结果是差不多的对不对?可如果你一直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的想法,我要一直不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我的害怕,那样的话,这件事就会一直悬在那里,要么是我时不时地去揣测你的想法,要么是你委屈自己来迁就我,最后可能还都不是对方想要的结果,与其那样,不如主动说出来,万一心意相通,就像现在这样呢?是不是也很高兴很惊喜?”
许是被她话里的乐观和神色间的喜悦感染到,陆辰紧皱的眉眼也跟着松快了许多。
卓希瑶初见成效,眼睛亮亮的像是取得了什么骄人的成绩一般,凑近环住陆辰的腰身,习惯性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胸前,语气轻快地接着说道:“所以总要先说出来,就算意见不一致,起码能明确知道对方的想法,然后再商量着来不是更好?就比如孩子,虽然我现在是没做好准备,但保不准过几年想法就变了呢,那到时候肯定要跟你商量的嘛,你要同意我们就生,你要不同意……”
卓希瑶说着故意停了下来,眨巴着眼看陆辰,果然就见他屏着呼吸动都不动的样子,便真的笑了出来,“那我就想办法让你同意呗。”
陆辰愣了一瞬,弯唇也笑了,他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紧拥着卓希瑶,眉眼温柔的惊人。
自上次项链被抢,上班以外的时间,陆辰几乎没有再让卓希瑶离开过他的视线,每天早送晚接不说,中午还提早等在她公司楼下,好似这样就能护着她免于一切的意外。
卓希瑶起初并不同意,认为陆辰太过小心,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本来上下班接送已然有些高调了,中午再这般,不说别人,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秀恩爱的嫌疑。
然而这次陆辰却格外的坚持,谈到最后能做出的最大的妥协,是他可以等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能看见她就行。
陆辰说的无意,却不会知道,只这一句,便戳中了卓希瑶的心窝,让她当下什么也管不了了。有什么关系呢?她想,那些充斥着各种意味的眼光,说不尽的闲言碎语,不过是旁人的事,与她,与陆辰又有什么关系呢?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何必因着他人凭空生出那无谓的顾忌来?而若是因为这些无谓的顾忌委屈陆辰,更是卓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