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卡卡西并没有表示什么,但伫立在办公室的身影却在诉说着他的倔强。半晌,还是三代屈服了,他摸出一个卷轴朝着卡卡西丢了过去道,“拿去吧。”
“是。”得到任务后,卡卡西没有在停留片刻,只是一个瞬间便消失在原地,连带着手里握着的卷轴封口处,火漆封印的“A”也仿佛变得无足轻重一般。
时间还早,任务又重,休整一下再出发的念头在卡卡西脑海里转了一圈,他原本朝着便利店走去的步伐又顿住了。脑海里想起上一次开火还是一个月前的事,他转了方向,略过便利店走进了生鲜市场,说起来,确实到了秋刀鱼上市的季节,买一些屯在冰箱,总能在前后不济的时候派上些用场。在海鲜摊铺前站定,卡卡西低头挑选看起来顺眼新鲜的材料,刚装满选货的小篮子,耳边就飘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线,“老板,还是同往常一样,麻烦你送到店里来。”
卡卡西直起腰来,一抹素白的身影就撞进了他的视线,那是同记忆中一样纤细窈窕的背影,仔细去看却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
似乎是结束了采买,居酒屋的老板娘微微欠身,身后便传来了应答声,“嗨嗨,弥生就别和我客气啦,这么多年的老客户,晚一些就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送到你店里去。”
“别这么说啊,长太郎一直很努力,前几日碰见鱼生店的师傅同我夸赞长太郎手艺进步了。”如是说着的女人伸手将鬓角的碎发挽起,素色的留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卡卡西用余光观望着,突然仿佛明白那不一样的地方在何处了。夜晚的居酒屋中,她是四面玲珑的老板娘,深色隆重的衣裳,暧昧温暖的灯火,浓妆艳抹的容颜,那一方柜台后便是她的舞台,回首侧目,顾盼生情。而白日里,褪去了那些种种之后,她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行走在这普普通通的世道之中,并不值得去多看一眼。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卡卡西忽而觉得有些胸闷,他在女子行至身侧的时候不着痕迹的侧身避让,然后对着屋内的老板扬声道,“请结账。”
“哎呀,这不是……”他的声音让行至身侧的女人停下了脚步,侧目之间,那熟悉的笑意已经攀上了她的眼角眉梢,“旗木桑,真巧啊。”
卡卡西顿了顿,那一刻有熟悉的暗香弥漫在空气中,他们距离那么近,卡卡西要垂首才能对上她的眸子,只是这一垂首,视线又顺着她微微敞开的后领滑了下去。只是短暂的停留,对方就踏着木屐迈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阵暗香又飘远了。
没来由的,卡卡西觉得一阵心悸。
“真巧。”卡卡西顺着她的话尾延说着,却不打算叙话,将手里的硬币递给前来结算的店家,再提过包装好的秋刀鱼就要离开,女人却在这时笑出声来,“真没想到,旗木桑对秋刀鱼,是真爱呢。”
同一面之缘的男子,在街上碰巧遇见的对话,会用到“真爱”这样的词吗?卡卡西漫不经心的想着,却没意识到自己面罩之后的唇角已经垂下去,就如同他方才的心悸一般仓皇落下。只是碍于社交礼仪,他不能让一段对话就这样无疾而终,索性就准备多说两句,“何以见得。”
“你挑走的,都是最新鲜的。”她伸手指了指摊位剩下的几条鱼,“看来今晚店里供应不出好吃的盐烧了。”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卡卡西如是说着,语气之间却没有多少歉意。
“那倒不必,大海里,总还有其他的鱼。”她伸出食指比划在唇角,仿佛在诉说一个秘密一般压低了话尾的声音,“……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