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但仔细想想,陈剪阳有时候也会非常自然地露出敌意,这男人跟陈剪阳之间似乎又有相似点。
被赶出门之后,叶衔雨并没有立刻回家,她做了一件自己很不齿的事情——偷听。房间里的争吵在叶衔雨看来就一场互相虐待,双方都在想尽办法激怒彼此。
陈剪阳的进攻直接而粗暴,那男人的反击不动神色却直击雷点。叶衔雨此时对陈剪阳说的“自己不被听到”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跟陈父说话的时候陈剪阳几乎已经歇斯底里了,但陈父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偷听到最后,叶衔雨已经开始理解陈剪阳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父亲这么有攻击性了。
这世上的有些人就像是一块石头,顽固,什么东西都侵入不了它,别人跟他说话就仿佛微风拂过顽石,不会引起他丝毫变化。能改变顽石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用镐头和锤子去打击它,让它开裂、破碎。
换言之,不是陈剪阳态度有问题,是陈父的本性使得陈剪阳不得不用这种态度对着他。
而且,陈父似乎比石头还要更顽固不化,石头受到打击会开裂,他受到言语打击会直接动用肢体暴力。
直到陈父要走,叶衔雨才匆匆地从门口逃开。但是她没有直接上楼,她躲进了电梯旁的安全通道里。
陈父走出房间的时候脚步又急又重,让人觉得楼板都会被他跺裂。
叶衔雨在漆黑的安全通道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等电梯门开启又合上,陈父离开这个楼层,她才轻手轻脚地从那漆黑的楼梯间里走出来。
站在陈剪阳的房门口,叶衔雨几次想敲门,但最后都放弃了。她不太敢去见陈剪阳,不太敢让陈剪阳的狼狈和不堪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她想,陈剪阳应该也是不想的。
在走道里站了一会儿,叶衔雨还是回去了。
但回去之后没多久,陈剪阳的电话居然打了过来。
电话那边的陈剪阳说不出话来,叶衔雨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两人沉默了几十秒,叶衔雨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去找你。你等一下。”
叶衔雨知道,陈剪阳肯定是受伤了。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带了可以消肿止痛的喷雾药剂。
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在看到陈剪阳的一瞬间叶衔雨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剪阳的脸上印着发紫发红的手掌印,半张脸都肿了起来。掌印波及到了他的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的眼白已经充血,看得叶衔雨心惊肉跳。
“你……”叶衔雨杵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陈剪阳开完门之后跟叶衔雨对视了一眼,然后很快就回屋里了。
叶衔雨跟上他,想帮他处理一下,却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手里的喷雾好像完全没有用了,用了势必会伤到眼睛。
“家里有没有冰块?先冷敷一下吧?”叶衔雨问他。
陈剪阳垂头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摇头。
“我回去拿一下,你先等一会儿。“
陈剪阳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