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衔雨盯着手机看,犹豫要不要再给陈剪阳打个电话。
原本还算悠闲惬意,可突然间一阵危机感席卷全身,她立刻全身冰凉,汗毛直立。
叶衔雨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就看到王贤岚坐在她后面的椅子上。王贤岚背对着她坐着,而桌子对面,此时此刻正坐着一个外星同学。那个外星同学正在看着她。
叶衔雨不太能分得清这些外星同学,眼前的这个人和他的同类一样,有着宛如石膏像一般的脸,和两只毫无神采的眼睛。叶衔雨转头的一刹那,那人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使得原本呆滞的脸变得诡异了起来。
如果说恐怖谷效应在活人之间也存在的话,那么此时此刻,这位外星同学的恐怖值已经到达了顶峰。
叶衔雨既觉得恐惧,又觉得奇怪。
她有些疑惑,第一次跟他们对视的时候,他们有那么恐怖吗?叶衔雨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梦里,脑子都不清醒了。她不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本能驱使她逃离。
叶衔雨拎起放在一旁的包就走,慌乱之间还差点把手机拉在餐桌上,幸好陈剪阳及时打来了电话,铃声提醒了她。
叶衔雨接起了,但是却没有说话,一直到离开餐厅,她才开始回应电话里不停询问的声音。
“喂?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吗?怎么不说话?怎么了?听不见我的声音吗?我手机是不是出了问题……”
电话那头,迟迟得不到回应的陈剪阳质疑起了自己的手机,叶衔雨这时已经离开了餐厅,对着电话回应了一声。
“原来听得到。”陈剪阳回,“你怎么了?怎么听着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被这么一提醒,叶衔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屏着呼吸,心脏也在狂跳。
叶衔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不安,回道:“我没事,刚刚旁边有人,不方便讲话。”
“有人不方便讲话?什么人啊?”陈剪阳问道,“不对啊,你要跟我讲什么?为什么有人在就不方便说?”
被这么问,叶衔雨反而不知道该从那儿开始说了。
“我,”叶衔雨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在电话里说这件事,“我没什么事,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下午还上课吗?”
“去。”陈剪阳说。
“你在忙什么?怎么突然就有那么要紧的事情了?”叶衔雨问。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现在处理完了。”陈剪阳说,“我们实战课训练场见吧。”
“那个,”叶衔雨打断了他,“这节课会和那些外星同学一起上课吧?”
陈剪阳停顿了一会儿,“应该吧。”
叶衔雨心里有点烦躁,她本能地排斥和那些人接触,那种抵触情绪已经到了她无法忽视的地步。
这种不安感很难言说,叶衔雨本人也不知道它究竟因何而起。好像就是刚刚那一次对视,彻底引爆了这种感觉。
“你吃午饭了吗?”陈剪阳问她。
“我吃完了。”叶衔雨回。
“那我们去训练场吧。”陈剪阳说,“我快到了,等你。”
“好。”叶衔雨回。
停课期间,实战训练场一直在改建,昨天刚改建完成,此时环境中的人工痕迹还很重,植被还没有完全长好。
陈剪阳和叶衔雨到的时候,训练场的大门刚打开,其他人还没有到。两人想先进去看看,却被管理员告知没有许可不得提前入内。这让两人都很懵,以前可没有这样的规定。
“不可以吗?以前不是可以随便进吗?”叶衔雨问。
“现在不可以了,因为新添了很多昂贵设备,没有培训过的学生不许单独进入。”值班的管理员说。
没办法,只能等了。
陈剪阳靠着墙,愣愣地站着。叶衔雨懒得站,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两人各怀心事,两人都恹恹的。
之前叶衔雨还想问陈剪阳到底干什么去了,但是现在她却不想说哪怕一句话,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还是不对劲,刚才的不安还藏在她的心底,肆意地发散着余威,这让她非常不舒服。
周围静静的,陈剪阳也不说话,叶衔雨沉浸在午后的静默之中,慢慢的开始走神。一直到其他同学都过来了,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有个人时不时就要从叶衔雨身边走过,那人有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时不时就要碰叶衔雨一下。短短十来分钟,他就在叶衔雨身边来来回回走了五六趟。最后一次,当他快走到叶衔雨身边的时候,他故意多迈一小段距离,然后他的小腿就蹭到叶衔雨身上了。
陈剪阳一直在观察他,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道:“走路不长眼睛吗?”
那人很怂,只敢暗搓搓冒犯人,被陈剪阳一拆穿就立刻灰溜溜走开了。
陈剪阳把叶衔雨从地上拉起来,“别坐着了,快上课了。”
叶衔雨原本还在走神,突然被拽起来有点恍惚。
“睡着了?”陈剪阳看她发懵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好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学校外面想起了一阵警车鸣笛的声音,这声音把迷迷糊糊的叶衔雨彻底唤醒了。
训练场的入口离学校围墙不太远,外面马路上的动静可以听得很清楚。
叶衔雨揉了揉眼睛,“刚刚走神了。”
“走吧,上课了。来了个新的老师。“陈剪阳说。
新老师?叶衔雨心中一震。
这倒也不能不算一个好消息,之前那个姜裕晗跟她互相厌恶,换掉她也是蛮好的。
只可惜,她的愿望落空了,的确是来了个新的老师,但是姜裕晗也没有被换走,这节课改成了两个老师同时授课,姜裕晗被留了下来。
毫不意外的,新来的那个老师是外星人类,叶衔雨觉得天空都变得灰暗了起来。
“怎么这样改?”叶衔雨不由得抱怨了一声。
陈剪阳无奈道:“没办法,交流嘛。”
能不能选几个学生组成一个小组,把他们关进一个教室里慢慢交流?非要全员参与?叶衔雨在心中抱怨了起来。
她没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