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压在身下的人高挑而纤细。 他觉得很热,而那人身上带了凉意,摸起来像一块玉石。 他握住青年的手腕,顺着手臂往上,那人试图推拒,他便压住那一节皓白的手腕,挣扎间露出小半截柔韧而有力的腰部,上面盖着薄薄的腹肌—— “叮叮叮,叮叮叮。” 手机的闹铃声坚持不懈地响了起来。 一只手在空中虚抓了两下,最终落到床头柜上,握住了手机。 “喂?”床上还未睡醒的人发出一个鼻音很重的音节。 来电提示为“老妈”的女人交代道:“尧尧,还没睡醒呢?要记得今天哦,不要像上次一样忘记了。” “钱女士,你昨晚就说过了。”徐尧不耐地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去见一面,但是就像说好的那样,不行的话就不要再烦我了。” “好好好,总归上次是我们理亏,你礼貌点。”徐妈脾气很好地交代道。 徐尧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暗自骂了一声。 小洋房般的别墅里,任由外界天气烈日高悬,目标将世间一切事物榨汁似的,但厚重的窗帘隔绝了一切,空调不分日夜地运转着,力图将室内温度稳定在26度上下。 挂了电话,徐尧坐在床上,怔怔地想起之前的梦境。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股莫名的烦躁是因为被打断了梦境,还是冲着这倒霉的天气他还要出去见“婚约对象”——一个叫“江舟凉”的成功楷模。 他本身向往自由,这口头婚约对他来说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压根没放在心上,结果之前加了江舟凉微信,约了一次见面,结果他却忙得忘了这回事,被他妈钱眉知道后,狠狠地念叨了一番。 钱眉的意思是,总归要见上一面,道个歉,实在不感兴趣的话就商量着礼貌拒绝。 徐尧推算下来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便答应了。 这会儿还早,就被他妈给急着吵醒,他暴躁地掀开被子,打开了衣帽间。 * 午后两点。 蝉鸣叫的愈加响亮,夹杂着路面偶有的“滋滋”声。 商场附近的米其林餐厅里,一名穿着粉色衬衫,带着粉色樱花耳钉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今天换了一款范思哲的男士香水,走起路来带着花果香调。 门口引路的侍者轻声询问他是否有预约,男人的目光在餐厅里巡视一圈,在某个地方顿了顿后才挪开视线,最终落在靠窗的桌子上。 桌边的男人正看着旁边的玻璃窗出神,直到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他才回过神来,看向已经坐下的张扬男子:“徐尧?” 徐尧点了点头。 坦白说,江舟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色点,他看过对方的照片,颜值和事业都称得上出类拔萃,本来应该是他感兴趣的对象,但徐尧却比自己预期的还要觉得提不起劲儿。 江舟凉就像没察觉到他的敷衍一样,优雅地将菜单推了过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只点了一份前菜。” 徐尧接过菜单,随意地翻了两页,点了一份沙拉。 “这家的甜点很有名。”江舟凉不轻不重地说。 “我不是很饿。”徐尧看着对方,径直道,“江先生,上次忘记时间是我的错,让你白跑一趟,抱歉。” “没关系,”江舟凉堪称斯文有礼地笑了笑,金丝边眼镜完美地隐藏了他的眼神,“没有浪费时间,我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徐尧也没兴趣问他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尽管这是开展话题的最佳途径,他无意间用眼角余光扫过一个方向,怔了片刻,右耳的钻石耳钉折射出耀眼的光辉,他才接着道:“听我妈说,江先生近期的工作重点转来申城发展了。” 在他方才视线停顿的地方,独自坐着一名青年。 那青年头发蓬松又偏长,带了一幅灰色的宽眼镜,手指纤细而修长,坐在雪白的墙壁边上,一时之间分不清他白还是墙壁白。 正是林砚。 他整个人看起来这么普通,但徐尧却一眼就发现了他。 林砚面前摆了一份甜点,覆盆子燕麦配合着奶油慕斯,被摆放成花丛的样子,相当精致,而青年正舀了一勺燕麦往嘴里送,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徐尧有点无奈,是巧合吗?不是吧? 林砚就这么爱他,爱他爱到偷偷跟着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吗? 还有,就吃一份甜点,吃得饱么?怪不得摸起来这么瘦。 徐尧正对着那边的青年晃神,就听见面前的男人不急不缓地说:“嗯,最近在忙着准备和大学的合作。” “大学也不错,适合做推广……” 徐尧心不在焉地附和,他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江舟凉了,因为他看见有另一个男人推门进来,居然直接坐在了林砚对面。 那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小,浑身散发着铜臭味,打扮的也很俗气,手指上还带了个金戒指。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对面的青年开口说了话,距离太远,徐尧听不清,只能看见在男人的劝说下,林砚点了点头。 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朋友?同事?同学? 他对林砚说了什么,林砚看起来不太乐意…… “大学的确不错,有很多充满活力的学生。” 男人温和的声音窜入耳朵,徐尧这才勉强收回发散的思维,重新看向江舟凉。 只是这一看,他却心里有些微地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方才一直往林砚那边看的缘故,他发现江舟凉的目光也有意无意地会往青年那边游移。 徐尧挑起半边的眉毛,冷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还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