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巴的剧烈摇晃,林砚半醒半梦间感觉自己的头像个棒槌一样在车窗上来回撞击,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清醒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睡了三个多小时。 大巴正绕着圈经过一个山区,这部分地区崎岖,导致颠簸不断。 车上很安静,原本刚出发时兴奋的学生们还在互相聊天,这会儿睡觉的睡觉,玩游戏的玩游戏。 林砚侧过头,看向旁边的段辞。 段辞带着耳机,正在看一段法文视频,林砚扫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大学的课程视频。 林砚干脆刷了一会儿手机,刷到了一条来自艾米的朋友圈。 她发了一个和桑宁的合照,照片上的少女甜甜地比了个爱心,而桑宁站在旁边,神色寡淡,看样子是被迫合照。 照片定位的地点是C城,文字是:【和我们老板来参加徐绘的画展。】 桑宁也来到了C城,看来游戏简介里说的另外两人便是桑宁和谢无宴。 不对,谢无宴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江舟凉——谁说晋江和花家水火不容。 青年好整以暇地想,他换了个姿势,用手肘撑在车窗上,转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林荫疾驰而过,在路过这片山区后,风景骤然开阔,蔚蓝的海岸线映入他的眼帘。 …… 大巴最终停在当地的一家度假酒店前。 前面的人陆续起身,林砚也舒展了双臂伸了个懒腰,段辞摘下耳机,起身轻松地从头顶的行李栏里拿下青年的双肩包递给他,对于包的重量提出了疑问:“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林砚接过包,单肩背在身后:“够用了。” 段辞揽过他的肩膀,姿态亲密地说:“跟我一个房间吧,我可不想跟姜木他们睡,他们晚上会打呼。” 陆羁他们走在前面,姜木闻言转过头大力反对:“段哥,怎么还到处污蔑我名声呢?我只是呼吸声重了点,那不叫打呼。” “拉倒吧,我也不想和你一个屋,这能升级单间不?方明正呢,我要问他。”赵扬博毫不留情地拆台。 他们二人站在那儿不走拦了路,陆羁很轻地“啧”了一声:“让让。” 他生的又高又帅,光背影看起来就在人群里看起来极为显眼。 姜木笑嘻嘻地让开一条路。 或许是察觉到林砚看陆羁的次数多,段辞误以为他想跟陆羁一间,他用那只揽着林砚肩膀的手按住对方的耳侧,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推,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陆哥这人规矩多,跟他睡一间可烦了,还是和我睡一间来得好。” 温热的吐息和话语一同窜入了青年敏.感的耳朵里,他缩了缩脖子,避开对方:“行。” 段辞立即高兴起来。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世界,身后的度假酒店亮着夺目的灯光。 段辞从大巴车里提出黑色的行李箱,往酒店里走,他和陆羁四人都是一身大牌,光这个行李箱就是五位数起步,看起来招摇的很。 他刚走到酒店大堂,姜木扔给他一张房卡:“你和小学弟的,702。” 林砚收起手机,潜水社社长方明正在群里说,今晚没有行程,大家自由安排,但建议早点睡——虽然感觉不会有人听。 姜木和赵扬博住在隔壁701,潜水社人员是单数,最后7楼仅剩下一个单间,被留给了陆羁。 段辞用房卡刷开酒店的房门,这里的房间很大,有两张单人床,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透过窗户能够隐约窥见一角海岸线。 “对了,”段辞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递给林砚,“忘记给你了。” 林砚怔了一下,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一直戴在脸上的眼镜消失了——怪不得他感觉今天视野格外的好,看起点组也特别的帅。 “你在车上睡觉的时候好像很不舒服,我就帮你摘下来了。”段辞见林砚没说话,还以为他在介意,连忙解释道,“我什么都没做,也没看到。” 他的确有种冲动,想伸手拂开青年的头发,一窥底下的真容,但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对方,克制地收回了手。 林砚回过神来,接过眼镜,却没有戴上,而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你不近视?”段辞好奇地问。 林砚“嗯”了一声,他戴眼镜单纯是为了维持路人值的设定,这幅眼镜本身没有度数。 “那你戴这么丑的眼镜?” “丑吗?我觉得还挺可爱的。”林砚说,在车上那会他出了一身汗,这会儿感觉身上难受的紧,他站起身,“我去冲个澡。” 段辞:“别洗了,一会儿出去撸串,回来再洗。” “没关系,我先冲一下。” 林砚实在受不了身上的粘腻,随意地从包里抓了一件换洗衣服,就走进了浴室。 他没洗头,冲了个凉,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和段辞一起往外走。 林砚随意地抓了件宽大的T恤和短裤,T恤前映着天蓝色的英文字母,他肤色本就白皙,这会儿被蓝色一衬,更是显得清爽无比,浑身的少年气。 青年又重新戴上了眼镜,偏长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从米色短裤露出来的腿笔直而修长,凡是没被遮住的地方,哪儿都很绝。 段辞不由得好奇起来他藏在眼镜底下的眼睛。 会是什么样的? 他想象了数个眼型,但始终想象不出来那张完整的脸,好像怎么拼凑都不对。 林砚不喜欢露脸,总不会是很丑吧? 也许是脸部受过伤。 其实如果真丑的话,也没关系,他觉得跟林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