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苏氏抹了把脸上的泪,双目瞪得圆圆的,吃惊地问:“你疯了?!”
且不说这些来路不明的人是不是为了催债,眼下这番情境她们两个弱女子可招惹不起,现在只是砸了店面,万一真把人惹急了保不准小命都没了。
苏氏越想越觉得命苦,顿时又开始抽泣,止不住地跟颜青菀倒苦水,喃喃道:“你说咱们娘俩怎么就这么命苦,眼看着生活有点起色,这下好了,这些催债的人简直是想要我的命,我干脆不活了算了……”
颜青菀听着碎碎念听得头疼,她理了理思绪,冷静地说道:“不是催债的。”
苏氏的啜泣声顿时止住:“不是催债的?!”
颜青菀环视四周,被毁掉的无非是桌椅和锅碗瓢盆,显然不是冲着钱来的。想必是同行竞争,平白无故出现这么一个生意火爆的饭馆,还是两个弱女子在经营,她们被人视作眼中钉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属实是证明在美食界她们确实对别人造成了威胁。
颜青菀心下有了主意,她拍了拍苏氏的肩膀,安抚道:“苏姨娘,别哭了,先去沐浴更衣,今晚睡个好觉,明天我定会让那些猖狂的人付出代价。”
“你想到法子了?!”大概是穷怕了,一遇上这种事情,苏氏心里也没了主意,只能听颜青菀的走一步看一步。
颜青菀眼神坚定地说:“明天我就去衙门,不管有没有用,我都要一试。”
苏氏看着这个从前跟她作对的丫头,关键时刻竟然能成为她的依靠,顿时感动不已,拉住颜青菀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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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天色蒙蒙亮。
颜青菀早早起床梳洗打扮,身着湖蓝翠烟衫外披淡蓝薄烟纱,下身是一条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盘起几绺头发处斜插一根月白玉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素淡而不失体面。
自颜家落败之后,颜青菀在没穿过从前那些衣服,终日布衣示人。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既然是去报官,那么决不能在气势上占了下风。
苏氏亦步亦趋地跟在颜青菀身后,走到衙门前,左顾右盼了一番,像是反悔似的,揪住颜青菀的衣衫,道:“颜丫头,要不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平日的张狂劲一点不见踪影,想来也是,古代女子抛头露面本就是不符合常理,就算苏氏再怎么窝里横,对着外人那也是一副小女人模样。
可她颜青菀不是,她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现代的教育,自打小时候她就明白一个道理,面对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要敢于捍卫自己的权利。
“要是害怕的话你先回家。”颜青菀不多说,站在衙门前击鼓鸣冤,一声一声响彻上空,引得零零散散的闲人上前看戏。
击鼓三声后,颜青菀挪步至正门前,双手交叠,清透的声音掷地有声:“小女子颜青菀求见知县大人。”
没过多久,厚重的红木门缓缓打开,两名身着黑色官服的衙役在门前两侧分开站好。
颜青菀远远望过去,庄严肃穆的衙门内一片宽敞整洁的院落,四周种满了郁郁葱葱的绿植,衙门的正殿之上高悬着一块金碧辉煌的匾额,刻着“公正无私”四个大字。
高知县坐在正殿中央,头戴乌纱帽,表情严肃。
颜青菀镇定自若地走进衙门院落,身边的苏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何事喊冤?”粗重的声音自正殿传来。
颜青菀当即屈膝跪地,一字一句道明缘由:“小女颜青菀,在城西经营一家小饭馆,自打开店以来,从来都是遵纪守法,可不知得罪了谁,昨日小店被人又抢又砸。”
说罢眼神撇了一眼苏氏,从袖口掏出手帕,紧接着声泪俱下,说道:“家中父亲欠下了一大笔债,现已不知踪影,家中无男人撑腰,小女现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只能靠着小店艰苦营生,每日求个基本温饱,我们两个弱女子在扬州城无依无靠,当下也不知受了谁的欺负,请知县大人一定为我们做主啊!”
苏氏眼瞅着颜青菀的模样,心里受了感触,当真是哭了出来,顺着颜青菀的话往下说:“是的是的,请知县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高知县询问了解了一番情况后,拿起手中仗板,往桌上狠狠一敲,怒喝道:“岂有此理!你们先回去等待,我定会派人查清此事,还你们一个公道。”
颜青菀拉着苏氏起身谢过高知县,穿越里里外外围了三层的人群,总算是回到家里。
这么一闹,估计大半个扬州城都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颜青菀也是想给那些捣乱的人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女人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味的忍气吞声。
苏氏瞧见颜青菀哭红了眼,正想着如何安慰一番,再度看过去的时候,面前的人哪还有半分哭过的痕迹,苏氏大为震惊,说道:“颜丫头,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
苏氏回想起刚嫁进颜家的时候,颜青菀还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大小姐,跟现在可谓是截然不同,不由得开始心疼起颜青菀,话语里带了些怜惜:“算了,以后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能别做就别做了。”
她不仅是为颜青菀担忧,更是为自己担忧,虽然说嫁到颜家,但是现在颜通明不知行踪,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要趁着年轻再寻个好人家。
只是眼下当务之急要筹齐颜通明欠下的债务,好不容易挣的一点银子这下全部要拿去修缮店面。
“苏姨娘,谁说古代女子就不能抛头露面,难道我们就平白无故让别人欺负吗,我们这才开店多少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放任下去,以后还怎么能有咱们的活路!”颜青菀顺手拉起先前被翻倒的凳子,指了指店里被砸的稀碎的东西,“店铺倒了没事,还可以再修,但是人绝不能倒下。”
苏氏叹了口气,没再跟颜青菀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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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内,阴雨蒙蒙。
一连好几天来饭馆里用膳的人都寥寥无几,从之前的门庭若市到现在的冷冷清清。
自打报官到现在,所有人都像是怕引火上身一样,连经过饭馆附近都要避着走。
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