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竞争的前几十分钟。
不少车辆从殡仪馆附近的大教堂驶离,开向同一个目的地,也就是市中心的大会堂。
因此路况很差,走两步就停一下。
唯独好在大家普遍素质还算高,才让车道上不至于此起彼伏摁喇叭的声音。
“时间上来得及。”
开车人坐在前面,他也穿着黑西装,从桑秋的葬礼上下来,挽起袖子转动方向盘。
李廷玉坐在后座斜对面,拿着一叠资料看。
从葬礼仪式醒来后,他就向自己开车的助手刘明要了这次项目组竞争的资料,在短时间内迅速翻阅,并且问了刘明不少细节上的问题。
“大部分关于项目组的资料都在这了,”刘明头也没回,“导师您之前翻过很多遍,我想应该没多大问题。”
李廷玉随便应了一声,反复翻阅着手头的资料。
刘明并不奇怪导师冷淡的态度。
他深知自己的导师是格外严谨且冷漠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共同的目标,他们也许不会走到一个项目组里,因为以前刘明最怕这种看起来很不讲情面的人。
不过现在倒是无所谓。
刘明叹了口气,不再随便说话打扰自己的导师。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导师已经换了人,变成了小一辈的高中生李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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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玉反复查看着手上的资料。
他的眸子黝黑,肤色苍白,五官俊美深邃,看起来就是原本那个杰出冷漠的青年教授。
只有从翻阅资料时眼神里有些新鲜、和若有所思的情绪,能看出这其实是由高中生李廷玉主导的行动。
在数十分钟前,他从晕眩中醒来,和顾星河对视后,再此感受到了相同的晕眩感。
他有了经验。
再此睁眼后,自己果然站在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记忆回放,而是从未见过的东西。
.....黑白色的桑秋在看他。
虽然看上去比高中长大了一点,画框里的人却依旧年轻美好。
只是周围的啜泣声、花束和眼前的棺木,无不说明一个事实,这是属于桑秋的葬礼现场。
李廷玉必须承认。
他本以为自己完全做好了面对任何情境的心理准备,但他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导师,”后边的刘明提醒他,“轮到您了。”
李廷玉僵硬地上前。
在站在那尊棺木前时,他脑袋里闪过无数画面,仿佛极速幻灯片一般在眼前闪烁,连刺眼的灯光都变得朦胧起来。
拿着花束的手有点颤抖,李廷玉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的手克制下来,他深知周围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
尽管再不愿意接受桑秋早逝的消息,在陌生的场合,李廷玉明白自己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
他上前一步,
清理脑中杂乱的思绪,将花轻轻摆放在棺木前的花丛中,进而认真地鞠躬。
在重新直起身体,准备往后退开时,李廷玉感受到了炽热的眼神,带着不同的情绪扎在他身上。
他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到了投来视线的顾星河。
顾星河在眼神里一点都不掩饰,那种属于高中生的愚蠢和天真在眼神情绪里展现得淋漓尽致,尽管在他人看来,这些是可以被顾星河大人的外表遮掩过去的东西。
但作为有经验的、同样意外到达这个时间点的李廷玉来说,这种眼神不要太好认。
绝对是那个高中生顾星河。
他和对方对视一眼,又轻飘飘地移开。
他们都认为和对方不熟悉,李廷玉更是认为,看顾星河这幅表现,显然也是不知道更多实情的。
因此他很快打消了和对方说话的想法,将注意力放在这次的场景上。
他这样观察敏锐的人,早在进来的几分钟内,就发现自己也许处于长大后的某个时空。
而李廷玉现在完全不希望桑秋早逝。
但这毕竟不是自己世界里的桑秋,也许对方的离开,正是能给自己启示,如何让桑秋避开死亡预知的关键......他想得很多。
他收敛心思,想起来之前喊他导师的刘明,心里活泛起来。
导师。
这个称呼,完全能告诉李廷玉自己未来的职位以及部分信息。
他早就对自己的未来有详细规划,猜测过自己不出意外,也会成为生物专业相关的研究型人员,那么有人喊导师必然是不奇怪的。
他进而要来刘明手上的资料,在短时间内确认了大部分情况。
刘明不曾起疑,老老实实地给了他,并且还在葬礼散场后开车载着他,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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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玉仍然在看自己整理的,此次行程上要用的文件。
虽然有年龄差距,他看不懂里面一些专业用词,但作为一个有所涉猎的课外爱好者,再加上对自己整理习惯很熟悉的人来说,看明白大概并不难。
他提取出里面重要的部分,反复阅读。
这叠资料有点厚,但大半都是高深的生物研究和相关进展,可以看出来在数十年后的今天,生物方面的发展非常顺利。
这些生物研究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由李廷玉主导完成的作品。
前面的刘明正好闲不住嘴,叨叨了几句:“导师,其实我觉得问题不大。”
“我们是专门做生物相关实验的,你关于......的理论和实验又早就在世界闻名,再加上你和桑教授同属于一个大学的交情,我觉得对方家属和大学愿意支持你,研究协会也很愿意交给你。”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
李廷玉没有打断他,安静地听这个陌生的助手透露更多消息。
“桑教授的那个实验那样出名,难度又是那么高,”刘明说,“不交给同
为x大生物双杰的你(),还能给谁?我一直觉得我们拿到的概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