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罔顾礼法与妹夫殉情的事情,也是头一遭碰上,当即就要叫来家里的主心骨来议事。
二房的庶女与三房嫡女的未婚夫殉情,此事若是处置不妥当,二房和三房怕是要心生嫌隙了……
不过她也想不明白四姑娘为何要去乞巧节,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去乞巧节本就不合适,便随口问道:“四姑娘怎么就见到了那二人殉情?她一个定了亲的姑娘家,去乞巧节作甚!”
“四妹从来没参加过乞巧节,之前是年岁不够,今年终于能去了,便求着让我带她游湖。”
云泽也回过味来,祖母这是在怪四妹不守规矩?便面色不善地说:“这并不是四妹的错,都是云静和冉成仁那对渣男贱女……”
“泽哥儿!”林老夫人气嘴都歪了,在嬷嬷的搀扶下勉强才能站立,脸黑的快滴出墨来。
“三姑娘不论如何也是你妹妹,她犯错有她爹娘教育,你这般不顾兄妹情谊的口出恶语,传出去你的名声好听么?你也是马上要成婚的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数!”
不等云泽再出言反驳,祁氏就匆匆赶来,是绿芙跟着马车回府后,第一时间去通知了三老爷和三夫人,夫妻二人便立刻赶了来。
因为一路小跑的缘故,祁氏发钗歪斜,香汗淋漓,几缕碎发垂下来贴在脸颊上,她本就生的貌美,如今年岁三十五但皮肤紧致没有一点皱纹,岁月并没能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她跨过院门便小声说:“泽儿,你妹妹呢?她怎么了?”
紧随其后的是脸色阴沉的三房老爷云敬笙,盯着发妻祁氏看得让人心里发毛。
林老夫人看了一眼平日里规矩体面一丝不苟的三儿媳,心知当母亲担心孩子的焦急,便说:“游湖时晕倒了,已经请了大夫,你先进去陪陪她。”
云泽刚想说点什么,却被老夫人打断:“其余人,随我一起去堂屋。”
“当真是一点不顾及身份形象,终究不是世家女,总是做不到稳妥……”三老爷看着妻子进西厢房的背影,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平日里父亲对母亲也是如此,不是在挑剔规矩礼仪就是在嫌弃母亲出身不是世家女,往常听得耳朵磨出茧子的话,今日云泽听着有些刺耳了。
云泽压着怒火道:“父亲就一点不担心四妹?母亲担心孩子,何错之有。”
说完也不顾父亲的“谆谆教导”,跟上林老太太去了堂屋。
祁氏跑进西厢房,就见到云青已经坐在罗汉床上,脸色如常一点也没有刚晕倒之人的虚弱。
“娘~”云青叫了一声,这是她时隔两年才又见到娘亲。
前世因为三哥云泽被流放,四哥云轲染上脏病惨死,她又名声尽毁,母亲绝望地自缢死在了她十六岁那年。
重活一世见到活着的娘亲,云青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前世的种种委屈和痛苦一时涌上心头,滑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见女儿哭成这样,祁氏的眼泪也掉了下来,走过去抱住女儿问:“青儿,发生了何事,你与为娘说,天塌下来娘给你顶着。”
母女二人包头痛哭了一场,云青勉强稳住情绪。
“娘,我要退婚……”她声泪俱下地描述了云静如何跟冉成仁殉情、自己如何没有脸面的事情。
这一世,我的天塌不下来!要塌下来的是云静的天!
祁氏越听心里越凉,冉三郎不是个有教养的,与大姨子殉情的事情都被别家公子小姐知道了,不到明日,这消息便会传遍尚京……
“我苦命的女儿啊!”祁氏又抱着云青哭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要被人当成笑柄谈论,心里就跟刀割得一样疼。
但冉家三郎那样的秉性,她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把这个婚退了,不然婚后女儿又要遭多少罪还未可知。
想到此处,祁氏止住眼泪,拉着哭红了眼的云青便要去堂屋。
她那个丈夫,是指望不上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把礼仪规矩看得比命还重,说不定他就为了不让忠平侯府落个退婚的名声,忍下这口气。
母女二人刚到堂屋门口,就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林老夫人大骂。
“孽畜!这等下贱事你也做得出来!把忠平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与自家妹夫殉情?你但凡有羞耻心就不该回来,直接投湖自尽死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