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冉皇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云青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一早就打好腹稿的话语:“四哥还说,薛志松的脚在绑他之前就受了伤,还跛脚来着,可明明前日三哥的婚礼上薛志松手脚好好的,还喝酒喝到很晚才离开。”
“嗯,他为何绑架你四哥?”冉皇后不紧不慢地问。
听到这个问题,云青赫然脸红,支支吾吾地说:“是先前,我……我让四哥给我买蛇……买蛇来喂狗,四哥和薛志松在酒楼发生了争执,把蛇甩到薛志松脑袋上了。”
“……”
冉皇后深深地看了云青片刻,似乎是想确认她说的是否属实,因为她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和身边认识的女性中,都没有发生过这般离谱的事情。
云青硬着头皮接受了冉皇后的一波眼神鄙视,心中把薛志松这个罪魁祸首骂了几万遍。
轻微叹息之后,冉皇后又觉得云青能干出这事儿似乎也合理,便没了要劝解一番的心思,问:“你是想让本宫保你四哥?”如果是这种要求,冉皇后已经做好了不插手的准备,清官难断家务事,外臣家的孩子有矛盾她一个皇后才懒得管呢。
云青微微摇头,手帕擦拭着眼角说:“四哥做出了伤人的事,该打该罚我们云家都认得,只是那薛志松生性顽劣,四哥说薛志松好男风,日日留宿南风官……与男人……而且他还强抢名男养在城外的宅子里,听说只要姿色尚可被他瞧上,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话说得点到为止,就给冉皇后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
原本从小养在深闺,嫁人便入王府一路升上后位,她从没听说过尚京成有南风官这么一个去处,更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但昨日出了二皇子的事,她就特地打听了一下这南风官的底细,没成想竟然是那等肮脏龌龊之处,一开始她只是怀疑二皇子是去南风官寻欢作乐与人打架才会出现那等事情。
可如今听了云青一番话,冉皇后突然觉得,二皇子被剥光了衣裳浑身是伤,会不会与薛志松有关。毕竟二皇子那张脸在所有皇子之中也是最好看的。
想象的匣子一旦打开,那就会给予人更多的想法和灵感,冉皇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顾云青在场便咯咯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云青不求您能赦免四哥的罪责,但薛志松有此等爱好,如果传出四哥被薛志松绑走过,那四哥的清白和名声就会被毁……”等冉皇后笑完了,云青便跪了下来如诉如泣地说了起来,只是哭了半天不见眼泪的样子让她的哭诉略显虚假。
“好了好了,本宫答应帮你就是,可别哭了。”冉皇后的脸上满是笑意,安慰起了云青。
云青立马止住了哭声,喜极而泣地磕了个头:“皇后恩情,云青没齿难忘。”
“这话说得多见外,你是本宫的养女,本宫当然会站在你这边……”冉皇后轻松的口吻继续说,“上回你给本宫的药,本宫吃了效果甚好,不知你是在哪本医书上看见的药方?”
“那方子是我在一个云游杂记中看来的,听说是凉州的某个神医独创,我可以把方子写下来。”
接下来,云青写了药方给皇后,皇后留了她吃午餐再出宫,外人眼里这可真是母女情深,但只有二人自己心里清楚,今日她们默契地达成了交易各取所需。
“带着方子去太医院,让太医看看是不是真有奇效,多找两个嬷嬷试试。”等云青走后,冉皇后就把房子交给身边的管事嬷嬷。
这一天早朝,言官们的口水差点淹了明旭帝。
翼州匪患的镇压和派兵,拨款和粮草问题本就够头疼的,如今二皇子的事情又让他脸面无存,偏偏那些大臣没有一个要揭过此事不谈的意思,二皇子一派的人和言官吏使就二皇子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言官吏使认为,二皇子被剥光了丢在南风官门口,有损皇家颜面,应该把二皇子外放的地方去,不能让他继续在京城,更不能让二皇子成为太子。二皇子一派的人则是力保二皇子之余,还要拖别人下水,那些但凡跟二皇子一案有关的,都被攀咬下了水。
其中被攀咬最厉害的是兵部和刑部还有京兆府,二正好这些都不是二皇子一派,兵部薛上卿也有女儿在宫中,而在宫中薛美人无子嗣,投靠了皇后成为了皇后当,理所当然的兵部就成了五皇子派。
其实明旭帝这两日对兵部和刑部也是颇为不满,五城兵马司听见了惨叫声却没有再巡城,半夜打伤皇子的罪魁祸首至今没抓到,明旭帝怎么想都觉得是这些老家伙失职了,才让他的儿子变成全尚京成的笑话。
“再给刑部两日时间,如果还找不出杀害二皇子的真凶,就都别干了!”旭帝气得把镇纸拍得啪啪响,吓得刚才还舌灿莲花的大臣们都没了声音。
从皇宫回来,看门的婆子就趴在马车车窗上说:“三姥爷得知老夫人晕倒已经回来了,小姐可要注意些,三姥爷听说当时你与老夫人一起,气得很。”
云青对绿芙点点头,绿芙从袖子里拿了几个银瓜子给了婆子,婆子笑呵呵地就回了门房。
“我去集福苑,你把我送到门口就回去,给红布街那边写个书信告诉四哥和林表哥,我进宫面见了皇后,让他们放心,还有……祖母病倒了让四哥回家也别忘了说。”
绿芙点头称是,扶着云青下了马车后,从荷包里找出抱在手帕里的冬瓜糖,把软糯的冬瓜糖塞进了云青手里说:“小姐快吃点糖,这会儿都快到了饭点,老夫人那边还不知是什么情形,一会儿又该头晕了。”
虽然在皇后宫里也吃了些糕点,但绿芙说得对,天知道老夫人醒来之后要闹什么幺蛾子,还是吃点糖垫一下肚子为好。
走到集福苑门口,从门口洒扫的丫鬟们的脸上,云青就能感觉到老夫人还没醒来呢。
她给了绿芙一个眼神,自己进入到了堂屋,这会儿整个云府上下都集中在此,云青进去就被或恼怒或幸灾乐祸的眼神锁定,祁氏和云泽担忧地看过来,云青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祖母病倒了,你怎么还敢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你祖母?有没有孝道?”三姥爷率先发难,他在为难妻儿方面似乎很在行。
云青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云侯爷,见他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