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快乐?”
“无知无觉的人,最是快乐。”
“可无知无觉还怎么能感受快乐呢?”
“若是有知有觉,每刻都是痛苦;相较起来,自然无所知觉更为快乐。”
“师父,那世界上什么样的东西最可怕呢?”
“西方有位老爷爷,他说人生有八苦。”
“那这八苦哪一种最苦呢?”
“……”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这八苦到底哪一种最苦啊?”
……
我是阿宁,安宁的宁,不是宁静的宁。
名字是师父取的,希望我一生都平安顺遂。
为什么说不是宁静的宁呢?
因为我本身也不是个闲得住的性子啊!
这不,看我右边。
不是这里,再往下一点,对,就在草丛里。
喏,那条蓝色的,就是我下山之后救下的小蛇。
为什么说是一条蛇呢?
因为师父在山上曾经拿玄极镜给我看过,长成这种细细长长没有腿的,动不动还喜欢立起脑袋发出“嘶嘶”声音的,就叫蛇。
那个玄极镜是啥?
这个你都不知道吗?该怎么给你解释呢?
玄极镜如此大名鼎鼎,自然是……是一面镜子喽!
难道镜子只有山上有吗?你们山下都不用镜子吗?
没有镜子没法生活的,镜子里有世间各种物件,各种景色,我在山上时师父就是用这镜子教会我认识这世间许多东西的。
玄极镜长什么样子?这个该怎么给你描述呢?
就是那种圆圆的,亮亮的东西,正面可以照出人的影子,反面能够记住曾经照过的东西。
哎呀,不说那个镜子,反正我也没带下山来,没法直接拿给你看。
毕竟山上好玩的东西不多,师父一个人在山上会无聊,我就留给他玩了。
之前师父教我识物的时候,我曾在那镜子里看过一身极美的衣裳,是火红火红的羽毛衣裳,真是让我欢喜极了。
别不相信,喜欢漂亮衣裳难道不是我们鸟的共性吗?
我是鸟,我师父也是鸟。
但是我身上的毛都是灰不拉几的,难看死了。
师父说乌羽族的鸟都是这样的,但是我还是很郁闷。我觉得就算我是乌羽族,那我身上的衣裳也是全天下乌羽族最丑的那一件。
师父也喜欢漂亮衣裳,我能看出来,他看到镜子中那烈烈的红色衣裳的时候,也忍不住多看两眼。然后再看看自己身上,连个羽毛都没有,有时候就会伤心半天。
我师父不是不穿衣裳,据说他年轻的时候生了大病,所以身上的毛都掉光了,因此只能用山上秋天的落叶编织成衣裳。
但是树叶衣裳手感确实不好,虽然我的乌羽颜色不好看,但是至少穿在身上还是舒服的。
所以趁这次下山,我是一定要去弄一身漂亮的火红色衣裳给师父穿。
顺便……嘿嘿,顺便给我自己也弄一身。
这次下山可不容易了,我求了师父好多年,可能得有一二三四……五百多年了。
放在以前的话,师父都不让我下山玩,这次好不容易让我下山,又说必须在山下玩三百年才能够回去,而且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去京城。
否则他就要生气。
其实师父从来都没有对我生过气,这次我估计他肯定也是唬我的。
而且,三百年算什么,比起山上的无聊,我要在山下玩个三千年再回去。
所以听见师父让我三百年不许回来,我开心的不得了,表面还装着舍不得的样子,跟师父告别。
临走时,师父还送了我一串项链,说这链子不能弄丢了,因为这链子中间有块黑黢黢的石头,虽说丑了点,但是师父说可以帮助我不迷路,无论走的多远都能回来。
我想着这丑石头有什么特别,我在山洞中能随便找出一大堆一模一样的。
保证你把这块扔进去,再也分辨不出来哪块是自己的。
但是既然是师父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串丑丑的东西。
这不,我刚下山就趴在河边看脖子上那串丑东西,毕竟如果真的太丑,我也会偷偷丢掉,反正师父也不知道。
大不了,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把这东西找到,交还给师父。
我趴在河边,细细地看着这串链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长得真好看。
哦不是不是,是这个链子戴起来还不错。
看着看着,河面上就飘来一条白色的带子。
我朝那带子一抓,那带子滑溜的很,我一把没抓住,这带子就滑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我顺着往草丛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一条带子,而是一条泛着蓝色光芒的……动物。
叫动物总没错吧?
其实是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这东西叫蛇,毕竟世界上物种众多,我也只是在镜中见过。
图片和实物略有差别,也很正常吧!
毕竟最终解释权在它们手中啊!
按理来说,我的真身是一只乌羽灰鸟,应该害怕蛇才对,但是我是先把它从河边抓了上来,才猛然想起来它是蛇的,好像也就,忘了害怕。
不过如果一开始我就想起来它是蛇的话,我也许就不救它了。
算它命好吧!
谁让它遇上了我呢?
那天它躺在草丛里,身上到处都是伤,我慢慢走过去的时候它还挣扎着想要逃跑,还高傲地朝我嘶嘶地吐着信子。
但是我手疾眼快,一出手就是捏到那个叫什么来着?
哦对对,七寸。
师父之前也说过的,抓蛇要抓七寸。
果不其然,师父说的对,我抓着那七寸之后,那小蛇就随便任我摆布。
虽然我认识的动物不多,但是我在山上认识的植物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