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樱井鸣子预想中,一切应该是这样的:
等到凤凰凛天清醒,她霸气地拽住凤凰凛天的领子,然后质问凤凰凛天。
“为了个男人你犯得着这样吗?”
“你是不是脑子被你那两个弟弟偷了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
“越想越气,你这个脑子是被狗吃了吗,你还真能让人给你下毒啊。”
“你这不叫喜欢,甚至都不是恋爱脑,你这纯粹是傻逼你知道吗。”
然后大骂特骂凤凰凛天,再在里面加一点私货,借着生气这个由头骂点平常不敢骂的。最好骂到凤凰凛天低头痛哭,忏悔自己的行为,然后再让她有机会动下手什么的。
她都预想到凤凰凛天哭泣落泪说自己错了对不起了。
可是那成想,凤凰凛天居然成了小孩儿!
她樱井鸣子就算再想对凤凰凛天出气,也没到会对着小孩儿骂的地步。
作为一个成熟靠谱的成年女性,樱井鸣子最后也没舍得下重口指责凤凰凛天。
昨晚她赶到时,凤凰凛天的那副样子,感觉随时都会死去。
那种即将失去挚友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樱井鸣子叹口气,把大脑里的杂念清除,重新看向躺在被窝里小小的凤凰凛天:“有没有吸取什么教训?”
考虑到凤凰家相传一脉的痴情,樱井鸣子怀疑她甚至觉得琴酒有错。
凤凰凛天略微思索,很快想到了自己想要说的:“有。”
“是什么?”有反思就是好事,就可以避免下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樱井鸣子怀疑只要琴酒再招招手,她就会啪嗒啪嗒跑过去给琴酒花钱。
樱井鸣子很清楚凤凰凛天的世界到底是如何的。
她的世界里被分成了两种人,一个在她圈里的,一个在她圈外的。砸钱就是她最为直观的喜欢方式。
刚毕业时,樱井鸣子家破了产,是凤凰凛天出手相救的——她那时还在学医,根本帮不上家里的忙。
但即使是不懂经商的她也知道,凤凰凛天这么做对自己没有一丁点儿利益,反而会亏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樱井鸣子很清楚,凤凰凛天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根本不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
可她还是出手了,为了谁樱井鸣子当然清楚。
那之后樱井鸣子就彻底和凤凰凛天捆绑在一起了。
期待着凤凰凛天说出自己的反思,比如说离琴酒远点什么的,樱井鸣子没有出声,眼里满是期待。
“我反思过了,我还是太善良了。”凤凰凛天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不似开玩笑。
樱井鸣子垮了脸,只觉得意义不明:“?”
哦,是说她太善良了给琴酒了机会是吧!给凤凰凛天找好了解释,樱井鸣子也不是不能赞同这种解释。
“我应该狠一点儿的。”她喃喃自语,即使脸还是小孩的模样,小小的一个,但仍然透着致命般的危险。
那双黑眸里的压迫几乎要把樱井鸣子吞噬。樱井鸣子咽下唾液,心里一咯噔,几乎要炸毛。
完了,她的发小好像为爱黑化了。
“你不应该放弃吗?离他远一点不好么?”离危险人物远一点才是樱井鸣子让凤凰凛天反思的本意。
而不是让她和危险一起起舞啊!
虽然她一直在嘴凤凰凛天,但是也不想让凤凰凛天去作死。作为医者的她很清楚,生命到底是何种程度的脆弱。
甚至只是一件在不过的事,都会导致死亡。
但显然,凤凰凛天不那么想。
“鸣子,我放弃过什么东西吗?”
躺在病床上的凤凰凛天神色暧昧不明,她嘴角带着笑意,恍惚中樱井鸣子仿佛看到了成年的凤凰凛天在对她笑。
她动动喉咙:“没有。”
是的,没有。
“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也一定会得到。
先前确实是她太纵容琴酒了,凤凰凛天如此想着,她不应该想着慢悠悠和琴酒培养感情,而是应该用更激进的方式。
就算无法让琴酒爱上她,也要让琴酒无法离开他。
可如果把他的爪牙拔走,去除,又太过让人心疼。
只是把他折断,囚禁,捆绑在她身边,把他的傲骨全部折碎,看着他露出愤怒的眼神,让他只能跟在她身边。
直到整个人彻底破碎,只得被她掌握在手中。
这样确实不错,可凤凰凛天不喜欢,失了血性与攻击性的他,怎么能称得上完整的他呢?
就像如果真的喜欢猫咪,那么就不会将它的指甲去除,让它痛苦,让它失去攻击性。如果真的喜欢猫咪,那就连它不经意间在你皮肤上留下的划痕,伤疤,那也是可爱的。
同样,凤凰凛天也不会那么做。
那该如何呢?
她轻笑出声。
那就将他的容身之所敲碎,毁灭,让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再信任于他,让他走投无路,无处可去好了。
然后,再由她坚定的站在他身旁——成为他渴望的一切。成为那只在溺毙时刻伸来的木板。
成为那个拯救他的人。
而她只需要小小的顺水推舟一下,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从前她总想着——那是琴酒喜欢的地方,总不能让他失去事业,就算是买下组织她也要让琴酒待在舒适圈中。
这可不行啊,她可是差点死了哦?
既然没办法报复琴酒,那就把始作俑者解决了吧。
看着陷入思绪中,频频露出诡谲笑意的凤凰凛天,樱井鸣子只感觉到一股寒意。
好像真的黑掉了。刚刚还恨不得扒了琴酒皮的樱井鸣子沉默,默默在心里为琴酒点上一支蜡烛。
希望他能撑过去。
不然她就没有机会报复了。
大门再次打开,凤凰凛天侧头看去,宇佐东川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飘到了她面前。
不得不感叹宇佐东川这完美的礼仪,他到底是怎么一边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