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话呢?
耳中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伏黑呢?
他的眼睛无法睁开。
“……诶?所以该怎么辨认啊?像是人格切换那样根本看不出来啊。”那是个听上去有些扭曲的声音,应该是女声吧。
而轻佻的男声则是如此回应:“看咒力情况不就好了。”
“所以说只有五条特级能看到吧,不要把自己看到的世界当成大部分人眼中的真实。”
“对我来说,普通的世界才是未知吧?”
“——这么一说确实呢,五条特级应该从来没看过纯净版的普通世界面貌呢。”
“所以偶尔我也会有点烦恼啊,以为说的是同一个东西,但聊着聊着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偶尔我也觉得像是被排挤了一样……因为信息差就是如此无情的东西,直到聊到差异之前,二者都会认为自己聊的是同一件事,而我与他人的信息差,又……”
“好——STOP。”那个女声无情地制止了男人无休止的碎碎念,“所以这次又是什么剧本?”
“《被误会的我成为了最强》”
“你编的吧。”
“哈哈。”
女声叹了口气:“所以呢?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区别吗?我的实力很弱啊,要是被来一下估计直接就殉职了吧……”
“嗯——”而那个兴致勃勃的男人拖长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发胶手和纹身?啊,还有,如果看到他脱掉上衣的话,善子绝对要跑噢?诶,这么说岂不是像是某个追求抛瓦(power)的男人[1]……”
“那是什么?”
“啊,忘了善子你不玩游戏了。”那把男声带着笑意。
……看到脱衣服就跑,我是什么骚扰犯吗?
而虎杖悠仁就是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中沉睡了过去。
*
“嗯,这段时间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会找机会回去汇报的,嗯、嗯——问题最大的应该是校长这边吧,这件事没进展难道是我的责任吗?那边刚和五条特级吵完架,我回去肯定又要受夹板气吧。”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校长会面室门外,善子正在一边打电话一边等待。
“嗯……观察情况吗,明明就没有加班费,有礼貌是另外的费用。”
电话的那头说了什么,黑色马赛克把耳机听筒拿远了一点。
她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机贴回了耳朵上面:“不,我觉得有问题的那边是总监部吧,我实习期的工时在月初就刷满了,后面的所有都应该按照加班来算吧乐岩寺校长。五条特级?他能和平时有什么差别,而且我现在就在夜蛾校长会面室外面噢。”
“压低声音?啊?抱歉,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呢,喂——喂——能听到吗乐岩寺校长大人——”
对方先挂了电话。
但此刻善子的脑袋里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虎杖悠仁。
非家系的非术师——三天前他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居然撑过了特级诅咒自带的毒性,作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容器在今天终于被五条悟带到了高专。
[总监部都乱套了吧。]空荡荡的广场上没有任何可供式神身影显现的折射光面,所以夏油只有声音响起,能知道他的距离很近但没法判断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姿势。
——搞不好是躺在河滩上的。
对善子来说,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年内先是高层被暗杀,然后关于‘那个’的工作一直没有进展,现在是两面宿傩。”半透明黑球摸着下巴,“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
作为这慌乱的始作俑者之一的家伙毫无紧张感地猜测。
……但最近也没办法找机会去神奈川县查看疑似那个咒灵的都市传说啊。
“而且总感觉哪里见过这张脸……是错觉吗?”善子盯着手里平板里的档案,感觉哪里就差一条线了,但始终隔着层霧,看不出来。
耳边传来某个恶灵的呼吸声,虽然没有湿气,那种痒痒的感觉还是让善子皱起了眉头。
[别动啊,让我看一眼。]夏油杰应该是凑到了屏幕边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实有些眼熟……]特级恶灵沉吟了半晌,[你也会忘事吗?]
“怎么有种被你讽刺的感觉,我也是人类吧?”
[就是在讽刺挖苦啊。]
一球一鬼正想说下去。
“——诶,居然安排善子来介绍校内安保吗。”
那头五条悟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从另外一边传了过来——说到就到。
只见跟在高大的白毛扫把头身后的,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留着粉色短发的高中生,一对闭上的眼眸像是纹身一样缀在他的两只金棕色的眼睛下面。
此刻他脸上除了应该是被揍过的青紫之外,还有新奇。
“夜蛾校长的入校审查结束了?”
五条悟语气里带着些抱怨:“只不过是迟到了几分钟居然被骂了。”
“这是你喜欢踩着别人底线做事的报应吧,五条特级。”善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翻动着手里平板里的文件,“而且我今天本来还预定带二年级去现场却被临时叫回来了,工作也转给了新田监督,这损失的可是十个点的收入,该抱怨的是我这边。”
好歹在排值班的时候就提前说好今天要把宿傩受肉带来吧,你能明白临时变更日程到底让人有多头痛吗。
啊。
善子突然明白了过来:“……是故意不让我知道时间表的吗。”
扫把头笑眯眯,没有良心地将双手揣在兜里:“不过老爷爷不是帮你补上了吗?”
“之前又跟老爷爷吵了一架的人是您,别把火撒我身上,难道您认为这是总监部派来的监视吗?”
“不是吗?”
善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从诅咒里伸出了手比出了钱的手势:“这么说起来我的本月实习分数好像确实加了点……”
“我就说嘛。”
一术师一辅助监督互相友好地互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