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以为是谁！你可别太嚣张，你看吧！以后有你好果子吃！”其中一个太监听雁心说是侧妃娘娘的大宫女，当即安了心，然而也只跟雁心犟了一句，拖着另一个被打的就走了。
雁心盯着他们走远，又出气一样往地上狠狠地跺脚，用力踢开一颗小小石子，才又向着东宫走。
燕婉只听到雁心说侧妃娘娘的贴身大宫女那里，雁心说得坚定自豪，她却听得面红耳赤，于是她飞也似地逃了。
回宫的路上，她问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呢？身边就这么一个雁心，却也不敢替她出头，这又算什么呢？她担得起雁心对她的信任和依赖吗？她是个失掉信心的胆小鬼，在这里，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她一门心思只想着逃避。
她前脚回了宫，后脚雁心就回来了，雁心拍着身上的雪花，问她去了哪里，怎么连大氅也不脱，头上的雪花也不清就干坐在凳子上，又听雁心叫她注意身体。雁心一边说话，一边靠着火取暖，吃燕婉给她暖着的吃食。
燕婉不敢抬头看她，只支支吾吾地敷衍两句。然而雁心没发现，她边吃，边兴奋地对燕婉说：“娘娘！我刚去的尚服局，她们那边已经给您做好冬衣了！漂亮极了！外边来的稀罕缎子！又漂亮又暖和！肯定衬得人精神极了！就适合娘娘您穿！”她吃了口，又说了句：“您是好人！衣服是好衣服！好人就要穿好衣服！”
燕婉见雁心半点不提替她出头的事，想是怕她伤心，进了门顾不上吃就关照她身体。她听得心酸，问她：“我算哪门子的好人？”
雁心头一次看燕婉这副神情，眉毛撇成八字，要哭不哭，嘴角努力扯一个别扭的笑，她担心得很，顾不上手里攥着的馒头，连忙问：“娘娘怎么啦？”
燕婉自知失态，又不想叫雁心担心，只说是刚刚不小心咬到舌头了，痛的。
雁心一担心，也顾不上细想燕婉说的是真是假，只晓得没什么大事才安了心又吃她的馒头了。
燕婉看在眼里，只心下问自己那个问题：我算是哪门子的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