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是有两只妖?”松夜明说。
此言一出,墨珩挑了挑眉。
她这话说的有理,之前在镇子上看见的血迹与吞金兽离开的位置相距过远,不可能是同一只妖留下的。
姜夫人和那个伙计说的都没错,这两只妖一只是人形,一只则是这个吞金兽。现在只找到了一只,恐怕还要找到另外一个才能回去交差。
两人回到方才听到惨呼的地方,发现了被抓伤的捕快们。捕快们身上肚子上有不少抓痕。地面一个大洞,看来吞金兽刚才就躲在里面,只是被他们一番搜寻给吓了出来,这才发起了攻击,还好捕快们伤得不重。
两人帮着他们下了山回到城中,暂时将吞金兽关在了牢里。有松夜明留下的定身术和禁锢术加持之下,这几天之内它是不可能动弹的。
“现在怎么办?”墨珩问,“抓住了一个,但另外一个一点痕迹也没有。”
松夜明拿出那棵收起来的草药,“先去问问这是什么。”
他们找到一间药铺,给药师检查了一遍,得知这是一株扁头山珠玑,有止血凉血的功效。
“这药好找么?”松夜明问。
“药铺里是不常有,这东西生长得太偏,得在山溪深涧里才有,但功效与其他的草药差不多,而且还有小毒,我们一般不会用这个来做止血的药。”药师说。
“这么说,药铺里买不到?”松夜明问。
“有其他的替代品,谁去买这个啊?”药师说,“不过,我知道有几家铺子有准备,但也是有药农拿来才收的。”
松夜明问明了这几家铺子的名字和位置,与墨珩一起离开了药铺。
“你说,妖与人是不是身体素质不太一样?”松夜明边走边问墨珩。
“那是自然。你是想说,这个药是吞金兽拿来止血的?”墨珩说。
“没错。”松夜明点头。
“可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吞金兽受了伤,它拿这种药来止血有什么奇怪?”墨珩问。
“你觉得它能将药这样齐整的切断吗?”松夜明指了指药茎上的断口。
药茎断口整齐,既不是扯断的,也不像是咬断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齐齐切断的。
“你是说……”墨珩注视着她。
“有人在帮吞金兽治伤。”松夜明说,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精明的光,“吞金兽受了伤还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说明这个人一定早已与它相识。可是,它是突然受伤,怎么刚好就有相识的人来帮它?”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墨珩瞧了瞧她手里拿着的那张药铺名单,笑了笑,“我们分头找找。”
若是松夜明想的没错,这个药应该是从药铺里取的,而取药的就是那个人形的妖。它们都受了伤,不太可能自行去深涧采药。若他们能查出哪家药铺曾售出这种药,或许就能找到另一个妖的下落。
两人分头行动。
傍晚时分,松夜明终于在一家城西的药铺里问出了下落。
药铺老板说这两日的确有人经常来买这种药,这人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只是对面客栈的小二,看样子是帮人来买的。
松夜明来到这间客栈,找到了那个小二。
小二看了药,说:“我是帮过忙买药,但这是楼上一位小姐要的,我没有仔细看。”
松夜明问明了那位小姐住的哪间房,带着药走了上去。
这间客栈看起来只是中下等之流,住户多是往来小商之类。客栈只有两层,底下吃饭,二楼住人。她观察了一遍左右,只有一条通道可以走下楼。若那妖想逃,只能走门或者跳窗。客栈内的房间都住了人,若这妖闹得动静太大,倒是容易惹出麻烦。
松夜明上前敲了敲门,装作小二的声音说:“小姐,你要的药给你送来了。”
屋子里传来一个女声,“不是刚给过我,怎么又拿来了?”
“药铺老板拿来的,他说这药快没了,就全送了来,免得被人买走。小姐要是不要,我就给他送回去?”松夜明说。
“等等。”
屋子里静了一会,门栓打开。
“银子给……你是谁?!”
松夜明手里早已结好了定身的诀印,待妖甫一开门,立刻将印点在了她的身上。
妖保持着站立开门的姿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惊恐地注视着她,目光从惊讶惶恐转而变为愤怒紧张。
松夜明推开她,将门打开一些走了进去。
房中充斥着一股血腥气,除了客栈的桌椅床铺,房中只有一些扔在地上使用过的布带,上面血迹斑斑。
松夜明将妖挪到门里,关上了门,上下打量了一会。
这个妖长得还挺好看,但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小姑娘,小巧的瓜子脸,大而明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身上穿着鹅黄的衫子,看着就像是偷跑出家门的小家碧玉。
松夜明从桌子上拾起一把匕首,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还挺沉。
“你和吞金兽在五天前进了姜府,偷走了他们家的金器,还杀害了姜老爷,是么?”松夜明问。
她施的定身术只是定了妖的身,但她的嘴巴还是能够说话的,可这个女妖定定地站着,目光忿忿地看着窗外,似乎铁了心不开口说话。
松夜明打开衣柜,在里面翻出一件带血的灰色衣服。
“你不承认也没用,吞金兽已经给我们抓了,你若识相就老实交代,不然回去以后就是个死。”
女妖脸色煞白,但还是强撑着没有说话。
松夜明在屋子里找了一遍,没有其他的收获。
“你们偷走的那些金器在哪?”松夜明问。她见她还是一副不愿开口的模样,叹了口气,“别逼我对你用吐真术好么?”
吐真术,顾名思义可以让人口吐真言,但这种法术是她杜撰的,她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那种能让人说真话的法术。她觉着这女妖不像是有阅历的样子,或许能诓一诓她。
女妖目光犹豫,许久,开口道:“我若说真话,你能保我们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