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两岸码头。
此刻,正值晌午时分,夏日的太阳颇为毒辣。
就连码头上一向最为卖力的搬运工人,也趁着这短暂的午休时间找了一处阴凉的地纳凉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白天公海附近好像有雷暴出现,差点就发生了重大的海难事故。”
一个剃着光头,满脸横肉的精壮汉子大着嗓门开口。
“嘘!老虎,你小声些。”
“昨天这种天气,别说是雷暴,就连风都吹起一阵。”
“这公海一向邪门的紧,依我看八成是雷公在惩罚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也说不定!”
躲在人群最后的一个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男人压低声音。
“阿费,你个痨病鬼又在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
“这世上哪有什么雷公,再说了惩戒恶人也不管雷公管,依我看肯定是妈祖娘娘显灵了!”
一个带着浓重闽乡口音的年长男人抽了口焊烟,忍不住揶揄起来。
“咳咳……”
阿费听完之后,顿时气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气来,说道:“柴叔,别管是雷公还是妈祖娘娘,咱两说的都是一回事!”
“你们这群土鳖知道个屁!”
“我前天晚上接了一群从公海上下来的贵客,去我阿妈家的名宿住下了。”
“那几个人闲聊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消息。”
“昨天那场雷,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一群超凡者在火拼!”
诨名老虎的精壮汉子,瓮声瓮气开口。
“老虎,你这……也太扯蛋了!”
“我宁愿相信阿费和柴叔的话,也绝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能呼风唤雨的超凡者!”
“就是就是!来港城之前,我家乡都说这港城是术法之都,奇人异事一抓一大把。”
“可我在这生活了都快十多年了,除了阿费上次带我去见的那个只知道装神弄鬼的神婆之外,连高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什么狗屁高人,这都是糊弄糊弄那群外乡来的扑街仔的。”
“老虎,我看你九成九是被人给耍了。”
“……”
这群卸货工人在老虎说出“真相”之后,纷纷嗤之以鼻。
甚至,有几个人还打趣老虎是不是收了哪位大师的钱,准备放假消息帮大师造势。
如今的港城,早已不是回归初期那种大师遍地走,神棍多如狗的蒙昧时代。
经过了数十年的高速发展,港城早就成了一个旅游旺地,来这的内地游客和外国友人多数是冲着消费购物来的。
至于那些术士道长之流,除了早年就打出名气的那些,其他基本都是旱涝保收,甚至有的早就踏上了返乡打工之路。
港城水土不养闲人,想在这出头实属不易。
现在,术士之流想在港城混口饭吃,老百姓的口碑尤为重要。
许多外乡来的高人术士,哪怕本领再高也得熬个几年。
通过老百姓的口口相传,才能逐渐声名鹊起。
不过,这也并非没有捷径可走。
就比如刚刚有人所提出的,找个本地的搬运工放出风声,制造些似是而非的传闻,从而得以传名。
毕竟,能在这个码头上卸货的,可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平时看着一个个都闷头苦干,可要论见识之广,他们中随便挑出一个都秒杀那些频频出现在电视上的专家学者。
“你们这群人还真以为我虎爷是吃干饭的?我的这双招子,可亮的很呢!”
“那群人里面领头的一看就是个外国的贵族少爷,他那个妹妹更是正点的不行。”
“另外那几个人,看着也不像寻常老百姓。”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老虎说着从裤袋里掏出一块金表,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随后,他得意洋洋道:“这是他们领头的随手扔给我的,出手这么阔气的老板绝不可能是什么神棍骗子之流。”
阿费一听到“劳力士”三个字,原本那张病恹恹的脸上忽然来了精神。
他双眼放光道:“虎哥,让我看看,我可是钟表行家!”
“切,我们这群人里面也就你最好忽悠,这劳力士金表要是真货,可是价值好几万港元。”
“他就给人带个路撑死就是烧了两顿饭,就算是冤大头,也不可能直接送块金表吧?”
一旁有人立即嗤笑着调侃起来。
“你们知道个屁!这天底下,自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们是让我打听消息来的!”
“他们同行的那群人里面,有一个年轻人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病,需要找道法高深的道长或者高僧驱邪。”
“所以,他们才给我这块表,让我帮着留意!”
老虎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块劳力士的金表带到了手腕了。
然后,他还特意在那群工友面前转了一圈。
就像是久贫乍富的暴发户一般!
那群工友眼中都露出了一抹艳羡之色,尤其是痨病鬼阿费那更是眼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老虎,既然你这么说,不如带我去你阿妈家看看如何?”
就在老虎准备将手表摘下放回裤袋的时候,一只干瘦的手掌忽然伸出,按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拿开你的脏手,碰坏了我的金表你赔得起吗?”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柴叔,老虎眉头瞬间一皱,冷喝了一声。
他想要用劲甩开柴叔!
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哪怕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却根本甩不开这家伙。
“老虎,念在咱们相识一场,我就不为难你了。”
“你肯带我过去的话,一切好说,不然……我不保证你的下场!”
柴叔眯着眼开口。
声音虽不大,但威胁的意味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