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之中,一个叫张北的民夫正借着火把的光,挑自己手上的水泡。 民夫休息的地方和火药生产堆积的地方隔开了一大块,可以用火。 “你这手咋弄的?” 负责管理张北他们这十人的老兵刚好和张北认识。 老兵的老家,和张北是一个村子。 “皇上他老人家不是说一个盒子一钱银子吗!当场就给啊!” “我刚好会点木匠手艺,多做点盒子,多赚点银子,给我家老大说个媳妇!” “我今天做了二十三个盒子,二两三钱银子!” 张北说着把自己装银子的包袱,拉开了一个小口。 这也是因为老兵是老乡,不然张北绝不会露富。 “可惜啊,我这木匠的手艺差了点,就做成二十三个!我看有老木匠一天做了快一百个!” 张北说着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只恨自己的手不争气。 木板都是现成的,张北看到那老木匠锯子一通锯,锯出一堆带齿的木片! 然后,把那些木片一拼敲几锤就是一个,不知道有多羡慕。 “皇上他老人家是个好人啊!前几天赶路是累人,但工钱是按日发的,饭也给得足足的。” “淳王没死的时候,可没这待遇!” “那时候服徭役,不死也要脱层皮!还银子?不吃鞭子就不错了!” “这天下,就该是皇上坐!那个淳王算个什么东西,死得好!” 张北以前可不敢这么议论淳王。 可那日京城火烧淳王府后,燕北就昭告了天下,定性了淳王反贼的性质。 都成了反贼了,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而且你看那些大桓人,一个个长得那么壮,其实就是花架子!今天都没敢打过来!” 老兵听到张北的话,只是笑了笑。 他在五城兵马司任职,在边军待过,知道大桓人的凶猛。 但那位陛下,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他听自己的上司说了! 在他们来之前,五军营就大败了一次大桓人,就连大桓那个什么银狼卫,都吃亏了。 而且他上司说,那些京卫将领,看皇上的眼神不一般,那是打心里敬佩。 老兵的上司是兵马司的千户,是个聪明人,他这么说了,老兵信。 因为老兵曾见过这种眼神。 那是二十三年前,老兵当时还是个边军的大头兵。 他见过那时的京卫在跟随先帝作战时,眼中露出的那种他无法理解的狂热。 老兵感觉自己又看到了那种眼神,也有些理解为什么当时的京卫会那样! …… 天刚蒙蒙亮,平山城南侧的大营,又开始了忙碌。 火药已经配置完成,引信一个熟练工一天能搓出几十米的! 每个炸弹上只要一小截,也够用了。 现在缺的,只剩了装火药的木盒。 好在有前两天的锻炼,这些做木盒人的手艺也熟练了! 到中午的时候,木盒就够了,开始了最后的填装。 就在平山城南的大营干得火热朝天时,前线同样火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拒马的事,让大桓众将感觉丢了脸! 今日的大桓人攻势来得很凶猛。 填坑的大桓步兵没有选择用铲子,而是抱着沙袋就冲了过来。 等坑填得七七八八,这些人就撤了! 骑兵紧接着就冲了上来。 这样的方式,速度极快,但效果不佳! 填过的地方坑坑洼洼,还有些坑因为材料不够没管。 不过,为了追求效率,大桓人已经不在乎了。 少数的坑会对骑兵造成一定影响,但只要阻止不了大军冲锋,些许损失,大桓人能接受! 五军和三千两营从没觉得有陷马坑在前,自己就高枕无忧了! 他们早早搬出拒马,做好了抗击骑兵冲锋的准备。 东西两侧,各三万骑兵冲向,三千营和五军营构成的改良版八门金锁阵。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些骑兵部分换上了长兵器,对阵型的威胁比之前要大不少。 在冲锋过陷马坑的时候,还是有些骑兵被那些没填好的坑绊倒! 可大军的冲势,只是稍微一滞,便继续向前。 拒马也没能拦住大军,在钢铁和血肉洪流面前,木制拒马只造成了有限的损伤,便被冲开。 接下来,便是大桓精锐骑兵和燕国精锐重步兵面对面的对决! 在冲锋的势头连续被迟滞两次后,骑兵的冲击力已经减少不少! 并未能冲开燕国前排的长矛兵,被铜墙铁壁生生拦住。 之后,燕国的八门金锁阵开始发威。 长矛刺击,刀斧手解决冲进阵型的,弓箭手不断杀伤着面前密集的大桓人。 整个大阵就像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收割着大桓骑兵的生命。 若大桓骑兵和燕国京卫的人数是一比一。 那么这场战斗,失败的必然是大桓一方。 可惜,平山城东西两万京卫,面对的是六万骑兵的冲锋! 在这六万骑兵悍不畏死的攻势下! 八门金锁阵的燕国京卫,即便能让阵前阵后的士兵轮换,但同样有些体力不支。 等第一波冲锋的骑兵,战损到无力再战的时候,大桓在东西两侧,又各派了一队三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