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见着他,你一定要诉苦,说这点钱和拿走的钱带回来的东西对不上账目,还赔了不少,谁让咱遇到土匪了,只能自认倒霉。说我们要买地为了以后孩子们长远考虑,也算敲山震虎。” 秀娘微微眯起眼,头昏沉沉的,心里却很清醒,快速把局面稳定下来,先处理最要紧的麻烦。 这钱不做处理用不了多久就会引起别人的觊觎,说不得贼就上门了。 不如花在正地方,为他们夫妻积攒福德,也是为孩子以后在族里更好的立足,有更多的话语权和参与权做准备。 自己占了人家身体,就要替他们夫妻把孩子和家人照顾好,不然亏心丧良心,要遭天谴的。 “成,我记住了。还有其他交代没有。” “大哥,你带着清儿去,帮我买点上等生丝和丝线回来,我要最好的,别吝啬钱,我要织锦。” “这不着急,你这身体都没养好,急什么,不许干。” 婆婆瞪她一眼。 秀娘凭记忆也在短时间观察了婆婆,这婆媳俩也相处了十年光阴,关系处好和亲母女也不差什么。 “帮我买回来,养好身体就能弄了,我找点活干,不然心里不痛快,我和相公说好了,要赚钱盖个大院子,给靖哥几个娶媳妇攒嫁妆呢。” 这是平哥出门前和媳妇商量好的。 他们一家子兄弟姐妹感情很深厚,并没有什么龌龊纠纷,一直都是团结协作。 靖哥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握着拳头难过的颤抖着,要不是为了自己,二叔不跑船就不会死,二叔不死一家人还和以前一样和睦快乐。 “买给她,等身体好了让她干去,打发时间也省的胡思乱想。” 最后还是奶奶沉声开口。 “哎!” “爷爷,你说买个铺子怎么样?” “你有想法?” “咱家爷们酿酒的手艺这么好,不用就白瞎了,我大嫂做菜手艺也很能拿得出手,靖哥可是正经学过十年帮厨……” 秀娘知道这一家子全都读书,花费是不小的。 “人手不够。” 爷爷低头深思。 “二叔一家子不也有人么,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起干,白纸黑字分红劳作都写清楚。” “再说我二叔一家子人也不少,我大伯哥那头两个孩子也快到岁数要娶亲了,那底下小的眼看着就长起来了。” 李二叔看了眼老父亲,没敢说话,但侄媳妇这些话确实说到他心坎上了,大儿子留家照顾他们夫妻,牺牲颇多。 一般来说老大照顾父母都是牺牲付出最多的那个,可底下孙子也要成亲娶媳妇,家里那院子也住不下了。 “老二你想不想干?” “爹,侄媳妇说到我心里了,家里住不下了,我那院子您知道,比咱家这院子还小,房子还少几间,隔屋放屁这头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家老大干活酿酒是从小跟您学的,手艺没得说,干活从不偷懒。” 李二叔站了起来,“爹,我不占侄媳妇便宜,买个铺子落在侄媳妇名下,将来店铺做起来给侄媳妇分租金外加分红,两个孩子也是我侄孙,咱是一家子嫡亲血脉,还得绑在一起干。” “秀儿,你愿意么?” “爷爷,我听您的,我也是咱家一份子,理应出力。” 秀娘深知家族团结的重要性,何况两个孩子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亲人长辈帮衬教导,二叔毕竟还有个县令儿子在。 娘家大哥固然能帮衬,可孩子姓李,李家才是血脉亲人,没道理把至亲丢下不管不问的,有些事要做到前头,吃饭才想起找厨子,那不赶趟了。 爷爷微微点头,“茂哥,你去问问有没有合适的铺子,一个铺子也不少钱,不知道够不够。” “茂哥,一会你上我家去,我那还有点钱,你也一起拿去,买祠田算我一份,剩下的买地。” “成。” 虽说是分家了,但公爹和二叔是亲兄弟,从小感情就很亲厚,家里有事都是互相帮衬,一起干,不分彼此,唯一分开的大概就是钱了,连地里的活都是一起干。 “我那还剩一点,不够的话也一起拿去。” 秀娘开口。 “不用,不够我再回来跟你们说。” 大哥李茂摇了摇头。 “对了,爹,你帮我把织布机装上修一修吧,我瞧着比原先的要好。” “中,你等我缓几日,你养好身体再干,咱家也不至于缺钱到这地步。等你身体好了,回去看看你爹娘,在娘家住几日都使得。” 公爹主动开口劝慰。 “嗯呐,带点东西回去,回头娘给你准备。” 婆婆也主动开口。 “以后再说,我立志要为相公守寡一辈子的,这会子回去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他们这样的望族,本族规矩挺大,其实本朝寡妇允许再嫁,再嫁的不少,可那是普通村民,有点名望的宗族都要求守节,这代表整个宗族的名誉。 秀娘上辈子守寡半辈子习惯了,一个人自在随心,除了族里有些人利益熏心老找她麻烦以外,自己掌家当家做主挺好的。 这辈子她也不打算再嫁,这有两个现成的亲儿子,懂事又和她亲,家里和睦人口简单,好好努力把家里撑起来,福气在后头呢。 既然占了人家身体,就考虑全面些,她自己乐意守寡,也能给娘家带好,外嫁女的行为也会影响到娘家宗族儿女的名声,一个不好名声坏了,儿女都没法嫁娶。 “那等出了孝期回也行,你多时想回娘家跟娘说一声,你带点礼回去给族亲,别让人笑话咱家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