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被困在王府内,准确来说,宁王担心不想成亲的女儿偷溜,派了重兵把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人都会跟着赵瑾瑜出席各大场合。
“主子。”蝉衣快步走入书房。
赵瑾瑜正捧着话本,空闲的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梨,津津有味地啃着。
“十一失联了。”
闻言,赵瑾瑜一改刚才闲散的坐姿,抬眼凝视蝉衣,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之前那些公子发现找错了人,就算没有当场把人放了,十一也不会连个消息都递不出来,主子,这次惹上麻烦了。”
“京城沿途设置了那么多的暗岗,就没人见到马车的去向?”赵瑾瑜问道。
“马车出了城门,此后就没了踪迹,沿途车辙都消失了。”蝉衣如实禀告。
赵瑾瑜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台处,窗外的树叶积了厚厚的一层,风不停,发黄的叶子就落个不停。
“恐怕之前猜错了,不是北疆的小公子,北疆的人手在京城伸不了那么长,在京城能如此一手遮天的,能有几人?”
“我常年在外游历,和京城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冲突,除了……”
赵瑾瑜瞳孔震动,难不成凤帝要对王府出手了?
不,凤帝不会那么心急,朝堂还为立储之事打得头破血流,她还需要母亲的支持,现在清算为时尚早。
“不可急躁,绑错了人,对方有可能还会动手。”赵瑾瑜吩咐,“你去告知母亲,我同意相看,最近的宴会有一个算一个,都去参加。”
“对方竟然能摸准我回京的时间,还敢在京城内动手,就不怕对方当缩头乌龟。”
主子要以自身为诱饵,护主心切的蝉衣定在原地。
十一虽与她情同姐妹,可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应该是老实在王府待着,千金之躯不立围墙之下,她们这些暗卫生来就要保护主子的,为主子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还愣着做什么?”赵瑾瑜催促。
“主子,您真要相看?您不是还不想成亲吗?”蝉衣企图打消赵瑾瑜的念头。
“傻,到时候我就说一个都没看上不就行了。”赵瑾瑜推她,“若是母亲不满,我就说非帝卿不娶,凤帝怕是不乐意自己唯一的子嗣嫁给我,到时候有的母亲苦恼的。”
蝉衣被一路推到门口:“主子,暗卫折损是常事……”
她的言下之意,赵瑾瑜都懂,她出门游历多年,身边的暗卫来来去去,十一帮她收拾了多少尾巴,赵瑾瑜自己也数不清,擅长易容的十一本就是她的替死鬼。
可十一和蝉衣是陪她时间最长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连个尸体都没能留下,她心中的槛过不去。
“总归是个极大的隐患,我总不能因为此事哪都不去了,会憋死的。”赵瑾瑜故作不耐烦。
蝉衣吃了个闭门羹,连窗户都被关上了,显然赵瑾瑜主意已定。
主子已经发话了,蝉衣也不敢耽搁救人的时间,匆匆往宁王书房去了。
**
“宁王府的请帖没有送出去。”朱雀卫首领低声禀报,“宁王女被禁足了,听说这些日子宁王要给她相看正夫了。”
“画像找来了吗?”
凤翊星没顾上对方说什么,脑子里满是画像之事。
首领低头,白骨堆里出生入死的暗卫处理过无数次大危机,但唯独这小小的画像,给她使了个小绊子:“还,还没。”
凤翊星侧首。
目光犹如实质,朱雀卫首领头皮发麻,肩上像是顶了千斤担,压得膝盖重重地跪在石板上,发出“嘭”的巨响。
若是一份不够精致的画像,她随时都能带来,可帝卿要的是画师一笔一画对着真人画出的肖像。
站在上位的凤翊星眼皮子都没抖一下。
“王女的好友,相府的小姐柳如霜最喜作画,还熟悉王女,经她动笔或者描述,最能还原过去王女的样貌,不过毕竟出身相府,一时半刻无法接近。”
“没有现成的画像?”凤翊星语气轻柔,却无端令首领想到了五彩斑斓的毒蛇,绚丽而又冰冷。
“五年前,宁王女的画像突然都被焚毁了,原因不明。”朱雀卫查不到原因,才选择了下策,寻一个熟悉宁王女的人,当场做一幅画。
“朱雀卫也查不到?”凤翊星眉头蹙紧,那必然是件极为隐秘的事情。
朱雀卫原本属于凤帝,而后拨给凤翊星,朱雀卫当过亲卫,处理过不少不与人说的密事。
“由朱雀卫秘密执行,具体原因没有记载。”朱雀卫首领不敢有任何隐瞒。
凤翊星沉吟,朱雀卫在此之前,只有一人能调动。
此人就是当今凤帝!
宁王女和凤帝的牵扯是凤翊星所料未及的,二人差了辈分,五年前的宁王女年岁还小,尚且稚嫩,以凤帝的傲气,是不屑对个孩子出手的。
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凤翊星陷入了沉思,他挥手让朱雀卫首领退去。
首领不确定帝卿是否听到最开始的禀报,正踌躇不定。
“还愣着做什么,画像的事三天内必须解决,不然提头来见。”凤翊星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烦躁。
首领不敢碍帝卿的眼,嘴唇嗫嚅几下,终是没敢打扰就离开了。
**
宁王府。
宁王也不是不了解女儿的人,她突然转变了对娶夫的态度,很可能是为了自由做出的妥协。
于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掰一下女儿的性子,省的成家之后不爱归家,这也对不起别人家千娇万宠的小公子。
为此,她还特意朝相府递了帖子,邀请相府千金郑玉澄过府一叙。
郑玉澄与赵瑾瑜虽是旧时好友,但二人性子截然不同,不管是谁见了郑玉澄都会夸上一句君子端方,是个守礼到循规蹈矩的人。
赵瑾瑜若能近朱者赤,性子沉稳些,宁王就要烧高香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郑玉澄迟迟没有登门。
宁王同郑玉澄不熟悉,但常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