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姿势实在糟糕,偏生那几个侍从也不是机灵的,一时也愣在了那。
“砰——”
身下女子半边身子若隐若现,凤翊星一手搂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摸索物件,摸到了玉枕,也不管那东西是不是易碎,就反手掷了出去。
砸在青石地上,碎片四溅。
琴棋这才反应过来,推搡着那些吓得愣在原地的侍从出了屋子。
赵瑾瑜强忍痛楚,钳制住他的下巴,言语中带着三分火气,道:“松开。”
那人任凭她如何用力,都不放松分毫,暗暗同她较劲,赵瑾瑜若是使了更大的力气,他也毫不含糊地回敬。
赵瑾瑜哪里真的舍得卸了这人的下巴,只得叹了口气,连着自己的脖子都凑到那人面前。
“肩膀不解气,就朝着这里咬。”
小狼崽似的男人反倒卸了劲,怔怔地抬头看她,额上还翘着根呆毛。
眼底的腥红和疯狂褪去,平日里的上挑狐狸眼瞪得又大又圆,带着几分喜感。
“还咬吗?这次若是不咬,下次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
修长的手指托起那人精致的下巴,他那苍白唇瓣此时倒显得分外的滋润和饱满,赵瑾瑜喉头微微滚动。
理智叫她快些移开视线,可心底的渴望如同海啸般翻腾,令她错不开眼。
女人渐深的眸色,稍显急促的呼吸,无一不在显示她身体所起的变化。
凤翊星脊柱僵硬,总觉得自己好似一块被凶猛野兽盯上的鲜美肥肉,不敢动,又想逃。
“怕了?”赵瑾瑜收紧了臂膀,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进。
她靠的近,几乎同凤翊星头靠着头,逼迫他看自己的眼睛。
“不。”他倔强地挣扎,试图摆脱赵瑾瑜的掣肘。
喘气间,淡雅的清香在二人唇齿间流传,好似唇齿相依,在做那等亲密之事。
凤翊星羞耻地闭紧了嘴巴,像个装死的鹌鹑,老老实实缩着脑袋,抵在女人的胸口处。
“下次再咬,别朝着那肉多的地方咬,这地方血管多,总能让你如愿。”
赵瑾瑜腰腹用力,抱着怀里的人,轻松坐了起来。
那人像个小孩子似的趴在她怀里,嘴里低呼。
赵瑾瑜坐起身,半个身子都被压麻了,身子像是有千万个蚂蚁在爬,难受得紧,又怕抱他不住,便使了点巧劲。
那人也没防备,轻松滚入松软的锦被中。
“赵瑾瑜。”
凤翊星急道:“你又要走?”
“走?这里不是我的家,又何谈走字?”赵瑾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生硬的笑。
刚刚的温存好似眨眼即逝的流星,令凤翊星无端觉得发凉。
“你为何总是如此,给了我一点甜头,便是当头一棒?”
“若是真的想摆脱我,就不该替我求情,在我生病的时候,也该像是躲瘟疫一般躲着我,又何苦还来看我?”
凤翊星心有执着,必然能看出她无情下的点点情谊,更何况陷在情爱泥淖中的男人总会不由自主去想对方的好。
他纵然恨她,想着再次重逢必当以高高在上的帝卿身份令其臣服,可臣服之后呢,不还是隐隐希望对方能与他尽释前嫌。
就算她编些谎言骗他,过去的事情他也能稀里糊涂揉成一团,再咽进肚子,就当不曾发生过。
“因为歉疚。”
赵瑾瑜抿了抿嘴唇,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
“够了,别说了。”
凤翊星如遭电击,心中隐隐的期待这一刻彻底被击碎。
他不敢再听接下来的话,若是要讲她为何歉疚,无疑是将二人之间的脓疮挑破,再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我不想听,你走吧。”
凤翊星像是失了灵魂的布偶,指着雕花乌门,冷声下了逐客令。
“我们性格相左……”赵瑾瑜艰涩开口,想绝了他无谓的幻想。
“滚!”
凤翊星发狠,够得着的瓷碗,矮凳,还有一双绣鞋都扔了出去。
赵瑾瑜不躲,那些东西竟没一个砸到她,这人不知是不是故意,都扔歪了。
“凤帝不喜赵家,她不会让你嫁给我的,而我受不了爱我的人以爱之名禁锢我……”
“是凤帝不喜,还是你们赵家狼子野心?”
凤翊星回想起凤帝说起的话,就是这些世家大族把持着朝堂。
凤帝病弱,他亦没有姊妹,现在的他看似权利滔天,但实际上都是镜花水月,赵家真有反心,绝不会把正夫的位置浪费在他身上。
赵瑾瑜说到凤帝,不可避免挑动了他那颗敏感的心。
他拥有的只剩下一戳就破的虚假权力,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讨人欢喜的地方,可这点权力对赵瑾瑜来说,她或许根本就看不上。
他还能用什么留下她?
“狼子野心?”心怀歉疚的赵瑾瑜一愣,接着冷哼出声,态度不似之前的软和,“凤帝是这样和你说的?”
“你最好祈祷凤帝永远不倒,不然此时你的胆大妄为,将会成为未来别人攻讦你的手段。”
“狼子野心的另有其人,我只能保证,我手里的刀绝不会轻易挥向你。”
赵瑾瑜踱步走到门口,高挑的身子遮住了大半的日光,只影影错错在她周身添上了一层柔光。
她侧过脸,乌黑头发宛如墨玉,面上的肌肤白如雪瓷,天上的仙不过如此风采,寒风袭来,吹动她的袖袍,飘飘然,好似随时羽化而去。
凤翊星心中一悸,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窒息感,令他无助地捂住胸口。
“我从未真正喜欢过你,甚至抗拒你的情谊,你也该真的放下过去,好好当你的帝卿了,好过哪天被人扫地出门。”
赵瑾瑜声线平淡,毫无情绪波动。
落在凤翊星的耳朵里,缥缈得好似远方传来的风声,他想听得清楚,可眼中的迷蒙,大脑的空白令他渐渐失了对身体的掌控力。
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