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虎妖王大营,中军大帐之中。
众妖还震惊于钟神秀的分析,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的惊吓多于怀疑。
毕竟钟神秀的口才太过厉害,说得还头头是道,脸上那股子笃定和自信,谁听了不迷湖?
而且人家还是名校出身,有白鹿书院背书,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若论见识谁能跟他相比?
所以他说什么,别人就会自然而然相信,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没听说过“玄武拒尸”应该是见识太少的缘故,更别说这帮妖族了。
奎虎妖王转头看向狈先生,此妖是他的军师,凡事经常求教与它。
“依军师之见,钟小友所言可实?”
“呃...这...”
狈先生面露迟疑,仔细打量地图半天,绞尽脑汁也无法联想出来。
不过此妖倒是直诚,索性实话实说。
“禀大王,属下不知,不过...”
“根据钟小友先前的推断,按照兵法之中所说,的确有点像诈败诱敌。”
“按理说沅鹿妖王这两百年来以战养战,越战越强,更是训练出了数万能战之师,这次不应该就这么简简单单输得一败涂地,说不定前面真的有什么圈套在等着我们。”
“至于是不是所谓的什么玄武拒尸之地,恕属下孤陋寡闻,从来没有听说过。”
奎虎妖王点了点头,看起样子似乎有点相信钟神秀的说辞了,一时间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起来。
它固然实力强大,麾下势力也比沅鹿妖王要强一点,但它并不是莽干之妖,同样无比惜命,不然也不会和沅鹿妖王争斗了这么久。
这次一听闻钟神秀的分析后,心里也是十分没底,并不觉得自己能顶着绝杀地形和沅鹿妖王火拼,毕竟人家也不是吃素的。
事实上沅鹿妖王的确吃素,只不过因为天赋异禀血脉不凡,有和奎虎妖王掰腕子的实力罢了。
狈先生这时候思索一会儿,竟然再次给奎虎妖王献策。
“大王,依我看,不如咱们这次见好就收吧。”
“你的意思是...”
奎虎妖王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军师竟然一改往常,不鼓动自己进军了。
“这一个月来,我们斩杀了沅鹿妖王大量精锐,狠狠遏制了它们的发展势头,同时对附近大量观望的各方墙头草敲山震鹿,立威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没必要再以身犯险。”
狈先生稳如老狗,献策也是中规中矩,不建议奎虎妖王明知危险还扑上去。
奎虎妖王有点舍不得这次的战果,先前它都差点以为自己要一战定乾坤了,终于可以把老对手彻底压下,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耍狠招准备阴自己!
还好有钟神秀及时赶来!
奎虎妖王这时候突然想了起来,连忙问询钟神秀,甚至称谓也变得尊敬起来。
“那钟先生以为,本王既然知道了沅鹿妖王那厮使诈,是否还有必要进军呢?”
钟神秀这时候微微一笑,话语干脆利落,斩钉截铁。
“进,当然要进!”
满堂皆惊。
“大王,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既然大捷频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奎虎妖王有些结巴:“钟先生先前不是说,沅鹿妖王设下惊天埋伏,正准备取我性命,这时为何还要本王进军...”
钟神秀脸上时刻都带着自信和昂扬。
“大王,知难而退,那是庸人。”
“强者,从来都是迎难而上!”
“大浪淘沙,始见真金,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丈夫!”
“如今沅鹿妖王撒饵诱敌,前路设伏以待,我们既然已经看破它的阴谋诡计,为何不将计就计,打它一个措手不及!”
“大王,我们这一生当中不乏机遇,缺的恰恰是直面机遇的勇气!只要能借助此次良机,彻底击溃乃至于斩杀沅鹿妖王,从此断崖禁地南部,大王高枕无忧,再无牵绊!”
“现如今离成功只差几步之隔,大王岂能半途而废!”
当然,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你如果不继续进军,我怎么进沅鹿妖王的老巢洪崖洞逛一圈?
下方的林山、九幽少主、鸣蛇妖王暗暗赞叹,忍不住心里偷偷给钟神秀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子果然能忽悠!
奎虎妖王的心情如同坐上了过山车。
原先连胜一个月,杀得沅鹿妖王溃不成军,它可谓是春风得意,趾高气昂。
接下来钟神秀提点了“玄武拒尸”,反倒把它吓出一身冷汗。
狈先生提议撤军,使它心中也有了忌惮退缩之意。
结果钟神秀现在又鼓动它继续进军,所以又开始犹豫不定起来。
狈先生这时候跳出来唱反调。
这头老狈倒不是故意的,而是确确实实忠心耿耿,为奎虎妖王做考虑。
“老夫认为不妥,依我看还是先撤为妙。”
钟神秀侧耳恭听:“请讲!”
狈先生伸出藏在袖袍里的爪子,指着地图开始辩论。
“洪崖野一直以来都是沅鹿妖王的地盘,也是洪崖洞的战略屏障,作为前沿战场起缓冲作用,是为沅鹿妖王老巢的门户,一直以来被它严防死守,大王一直难以得手。”
“而如今,它既然为了埋伏,做出天大牺牲把我们放了进来,那就应了那句老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们完全可以不急,就此徐徐撤军,将洪崖野分裂,规划一条三七线,收编各地转换为我们的领地,巩固后方的同时压缩敌方的战略空间,此为上上策!”
“届时我们就陈兵在它家门口,沅鹿妖王每天如鲠在喉,战略上失去主动被我们卡住了脖子,整日坐卧不宁如有针毡,必然猴急火燎。”
“有句成语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沅鹿妖王受不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折磨,必然会想法设法进攻,抛弃已有的埋伏,转而企图收复失地赢回主动。”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