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折春枝>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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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2)

月上枝头,沈绛雪还未入睡,端坐在桌几前写着棋谱。玉骨怕她眼疼,又点上了几盏灯,几只飞蛾在火光旁扑腾着,不多会便被灼伤双翅,跌落在地上。玉骨瞧着少女疲惫的神色心里不免心疼。

“郡主不如明日再写吧。”

“不必了,早些做完,早日还了这人情。”

一少年现身在门外,轻声道:“拜见郡主。”

下跪之人模样很是年轻,不过比沈绛雪小那么几岁吧,是她的心腹。

“查出来了?”

宋识徐徐说道:“属下已经派人仔细看了那马,发现马的大腿里面有一枚银针,对方做得实在是巧妙,若不是点点摸索还真查不出来。”

“银针啊,”沈绛雪镇定自若,“没事,你先下去吧。”

玉骨却是面色冰冷:“郡主,我们该如何,瑞王似乎已经察觉到户部尚书的死是您做的手脚。”

“既然我的二哥哥送了我一枚银针,我也不能失了礼数。”沈绛雪眼眸深沉,柔声说,“我定会送上一份厚礼给我的好二哥呢。”

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沈绛雪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热,浑浑噩噩躺了两日神智才清醒些。她因为早产身体本就病弱,从出生就是汤药不离口。这下药碗里又多了几味药材,苦的她舌头发麻,小脸皱巴在一起,玉骨赶紧端来些盐渍梅子,让她压压苦味。

旁边的张妈妈瞧见郡主这模样,心里格外心疼。接过药碗,转头就训斥道:“玉骨你是怎么做事的,这天还冷着呢,就让郡主穿得那般单薄就出去了,那斗篷是当摆设用的吗!”

玉骨不敢抬头,弯腰回复:“奴婢下回一定牢记在心。”

沈绛雪赶紧打圆场:“都是我的错,瞧着大家都穿着春衣,就不想披着那厚重斗篷。”

张妈妈依旧神色肃穆,接腔道:“主子生病,就是下人的错。她怎么能只依着主子的意思,不考虑您的贵体。”

沈绛雪也不敢吭声,使了眼色就让玉骨先退下去。

张妈妈原是她母亲身边的忠仆,从母亲嫁来沈家后就一直操持着沈家大大小小的事,由于没有正妻,再加上张姨娘也是个大字不识的,管家之权一直都在她手上,做事井井有条,因此很得府中人的敬重。郑国公府还曾想出重金请她处理家中事宜,但是张妈妈念着旧主恩情,并未离去。

瞧见玉骨下去,张妈妈语重心长:“您太疼爱玉骨了。她天天跟您在外面心都野了,瞧瞧着院子里是怎么拾掇的。”

沈绛雪押了一口茶:“我这院子打扫地挺干净的。”

“哪里干净了,”张妈妈起身,拿出一方手帕,来到窗匛前的白瓷瓶一擦,那白帕上就沾上了不少的灰。

“瞧瞧这下人怎么打扫的,玉骨管你这院子根本就不尽心尽力。”

张妈妈料管府中所有事,也不能总来郡主这院子转悠。沈绛雪原本一直住在宫里,但是总拘在一处,有些太过烦闷,就央求了舅舅让她回沈家住。但沈父是三品官员只有五间堂舍,主屋是他居住,张姨娘,沈兰和她那幼弟各占一间,剩下的屋子只用来招待外客。

于是舅舅从索性从私库里掏钱,将沈家旁边的屋舍买了下来让她住。同沈家还是差不多的尺寸,张妈妈于是更加费心了,三天两头就要来这里细细查看一番。

沈绛雪赶忙为玉骨辩解:“她跟我在外面也操持不少事情,难免有所疏忽。”

“疏忽,”张妈妈怫然不悦,“那我让您瞧瞧这是多大的疏忽。”

张妈妈又唤来玉骨,正色问道:“郡主这里的红罗炭还剩多少,素日里用的药材哪些不足了,春衣做好了没有,有几件,什么颜色样式。”

玉骨脸一白,只支支吾吾只说个大概的数字。

“瞧见没有,身为您身边的女使,这都不清楚,怎么了得。”

“哎呀,张妈妈,有您在这种事自然不是什么问题。”沈绛雪赶紧又撒娇,莹润的双眸巴巴望着。

老人只能叹了口气:“您呀,就宠着她吧。”

等到张妈妈离去,玉骨这才敢直起身,松了口气,抱怨:“郡主,我可是怕死张妈妈了。”

那双明眼一看向她,她整个人就不敢动弹。沈绛雪也是心领神会,幼时也被张妈妈管过几年,着实严谨,但也因此做事才周到,上行下效。

玉骨又说道:“手书我已经派人送了过去,不过广灵寺的方丈刚才又托沙弥传信,说宁世子想同你下完那盘残棋,若是不方便,可以不见面。郡主你看我是否给回绝了。”

沈绛雪本想着点头,但是又突然想到那日少年口口声声说着白石先生,眼里满是敬慕的神色,蓦然笑了。左不过一局棋局而已,也下得。

她眉头舒展开来:“帮我修书一封,转托方丈给宁世子说一声,我们二人身份不便相见。不如约定时日,他初一,我十五。错开下棋,如何?”

素日里都是初一十五上香求愿,也方便掩人耳目。

“可是这样他会答应吗?”玉骨还没见过谁下棋一月只下一次的,这何时是个头。

“寻常人自然不会,但若是他还真有可能。”

毕竟是个棋痴。

“好,我这就去回,对了郡主,端王爷差人给您送了些东西。”

沈绛雪眉头一皱,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又再搞什么名堂。

“送的什么?”

“送了一罐金骏眉还有几支百年老参,郡主您看留不留下。”

“留下吧,东西是东西,人是人。”

不过萧烨还算有心,她身体病弱,喝不了寒性的茶,金骏眉算是她的独爱。沈绛雪让玉骨为她烹了一杯茶先尝尝。香气馥郁,口感甜醇,看来是新采摘不久的。

要不说他是个疯子,前个还想置她于死地,后个就巴巴送来了新茶讨她欢心。沈绛雪也没工夫多想,药劲上来,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未央宫内,男人一身雀头色云纹长袍,疏眉淡目,眼神懒怠,随意靠在贵妃榻上,怀里搂着那只黑猫,手摸着那小脑袋。

“茶送过去了。”

一旁的小厮回道:“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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