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坐到草地上,双手撑着大腿,松了一口气:“绛雪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今日这亲事可能就定下了。”
“就是,幸好绛雪把端王那个冤大头推了出去。”程姣姣说完咬了一口刚才自己顺手带出来的鹅腿。
李凤虎疑问道:“端王他也算你名义上得表哥,姣姣你怎么如此不喜他。”
“他就会欺负我,我最讨厌他了。”随后又狠狠咬了一口那鲜嫩的鹅肉。
程姣姣心里记得清清楚楚,萧烨那家伙惯会装模作样,三岁拽她头发,五岁抢她首饰,十岁夺她糖葫芦,去年还把父亲要给自己的小猫要走。这不共戴天之仇她是不会忘得。
她知道陛下并不是想指婚,他只是想让宁晏秋违抗自己的旨意,毕竟凤虎的父亲也是一方将领。今日自己肯定是违逆了他的心思,但她不想让凤虎被人指指点点,这可是她难得的好友。
李凤虎拿出匕首端详着,不住称赞:“皇后娘娘这把刀真是漂亮的很。”
沈绛雪侧身问道:“凤虎,你这么喜欢这把刀。”
“我更喜欢的是送这把刀的人,我从小就听说过皇后娘娘以前的事迹,她出身郑国公家,上过战场,也立过赫赫战功。若不是成为了皇后,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威震一方的女将。”
程姣姣用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油花,满眼疑惑:“可历朝历代也没又几个女将吧。”
“那是你孤陋寡闻,你可知道先秦妇好平定鬼方,毛皇后蹈死不回,各个都是女中豪杰。”
“那她们好生厉害啊,但是凤虎战场凶险,若你是男子就好了,也能上战场。”
“哼,就算我是女子也能杀敌。”李凤虎双手叉腰,得意笑着。
沈绛雪遥遥看向皇后的方向,她此时正被人搀扶着往帐篷走去,一举一动,优雅从容。以前的她应该也是同凤虎这样任性恣意的女子,为何也被磨平了尖锐,变成了如今这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帐篷中,皇后将头上的沉重的首饰被摘去,顿时轻松不少,眼神却还是那般疲惫。
李嬷嬷正伺候着她更衣,叹息道:“娘娘,您对陛下还是温软些好,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女人满脸不屑,嗤笑道::“那又如何,我身后可是郑国公。”
“可陛下的宠爱您真得不在乎吗?”
“宠爱,”华蔷冷笑道,“我已经有太子,何须他的宠爱。”
李嬷嬷只好话锋一转:“李家那个女子,娘娘很中意啊,随身多年的匕首都赠予了。”
“她的确很像从前的我,无忧无虑,天天策马奔腾,”华蔷轻轻摩擦着自己手中的玉佩,不冷不热道,“我今日看见了那个孩子,模样可真像他。”
李嬷嬷正在梳发的手一顿,不住叹息:“娘娘,以前的事都忘了吧。您如今是一国之母,是顶尊贵的人物。陛下敬重您,太子也孝敬得很。早已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女人摸着自己凌厉的长眉,语气森然:“忘了,哪有那么简单。别人敬我一尺,我就还他一丈。”
她身上所收到的屈辱,从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