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幽夜吸引而来的妖兽盯着空中的三人躁动不安。
子渔扫了眼两人身上黏稠的绿色液体,“冲突很大?”
腥味很重,连祁拈起袖子嫌弃地嗅了嗅,“也没有怎么打,履泽启动阵就震慑不少妖兽,有些不服的上来都被履泽收拾了。”
连祁扬扬下巴,指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妖兽,“都在找机会钻空子,哪敢硬碰硬。”
履泽没有参与两人的谈话,低头望着脚下被阵法保护住的院落,心中满是不舍。
三人齐齐出了莲花秘境,站在莲花台上。
子渔加固封印,连祁不解问她,“师叔为何还要加固封印。”
子渔没看他,手上动作不停,“五年进进出出多次,再坚固的封印也有松动的时候。北海难得有这么一片净土,还是得好好保护的,万一有哪个倒霉蛋像我们一样掉入北海,还有生的希望。”
连祁想了想觉得子渔师叔说得对,也不再吱声,转头看向履泽失神的面孔,他用胳膊肘撞了撞履泽,“在想什么?”
履泽抱剑双手环胸,漫不经心扫了眼连祁并不说话。
等子渔将一切弄好,三人离开莲花台,笔直地飞向出口。
这里与子渔最近一次来并无不同,罡气与黑气依旧缠绵。
子渔领着履泽和连祁来到一处边缘死角,她两指并拢朝天空画出一个小小的阵法,一颗蓝色的珠子慢慢从阵法中心飘出。
珠子在他们眼前逐渐扩大,直至变成一个能装三人的蓝色罩子才堪堪止住,子渔脸色如常,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的虚弱。
当然,像连祁这样的傻子肯定发现不了这种细节,听到子渔叫他进去,也就乖乖的进了。
履泽就不一样了,自从被子渔收徒,他的心就从未从子渔身上移开,但凡一点小小的变化,他都能察觉出来。
因而第一时间,履泽便发现了子渔的变化。
他反手将法力注入往罩子,子渔看见,朝他焦急吼道:“赶紧进去,别给我拖后腿。”
子渔这话完全没留情面,甚至有些难听,但履泽不为所动,依旧往罩子中输入法力。
他质问:“师父,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跟我们离开!你自己瞧瞧你还剩多少内力?这次你不先进去,我不会进去的。”
向来听话的徒弟第一次忤逆她,子渔有片刻的怔愣,她已经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却还是被履泽发现。
短暂的挣扎后,子渔问:“你输内力时,身体可有失衡。”
“无。”履泽摇头,并强调,“师父放心,我内力有余,这点还是能支撑的。”
随后他看着子渔一扫之前的冰冷,温柔地说:“况且,我还没有做够你的徒弟,不想死。”
“不要骗我。”子渔与他对视一眼,收了手转身进入那个蓝色的罩子。
履泽开始催动罩子,推着它一步步朝着那处黑洞走。
强大的气流撞在蓝色的罩子上发出叮当的响声,履泽推着它步履艰难。
周围强大的罡气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皮肤,所幸还有冰凉的黑气为他抚平伤口。
子渔站在里面望着外面那个逆风而行的男人,不知不觉她的少年已经长大。
罩子离黑色的洞口越来越近,子渔有些焦急。
直到现在连祁才发现此事极为凶险,轻则功力消耗一半,重则可能丢掉小命。
他的眼睛有些氤氲,这等危险的事他从未听过,原来子渔师叔和履泽一直都在保护他啊!
连祁感动得只想落泪,却从不思考是不是因为自己法力微弱根本帮不上他们忙。
黑洞近在咫尺,子渔忍不住指导履泽,“在罩子贴近黑洞的一瞬间,你必须立刻跳进来,一下都不能耽误!”
连祁在外面对着子渔露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黑气与罡气依旧猛烈地吹着,在贴近黑色出口的一瞬,履泽化作一缕烟雾,以极快的速度冲进罩子。
与此同时,黑洞如张着大口的野兽将罩子一口吞没,这事发生也就眨眼瞬间。
黑长的甬道,时不时飘过细长的金丝长线,点亮整个空间。罩子随着气流不停颠簸,几人都很不好受,胃中如海浪翻涌。
子渔捂着嘴摇摇晃晃走到履泽身边,她伸出手探上履泽的脉搏,履泽想要拒绝却挣脱不过。
本因为气流颠簸不好看的脸色,再次染上一层白霜。
子渔欲要教训履泽几句,眩晕突然袭来,一个不甚她跌倒在履泽脚边。
履泽抬手想要将子渔扶起,奈何他也被突如其来的眩晕击倒,到最后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
与之前不同,连祁比他们任何一人都醒得早。
浑浊的泉水拍打着连祁的后腰,冰凉的感觉让他一惊,他从黑暗中苏醒。
还未搞清楚状况的连祁想找个支撑点从水中爬出来,无奈洞中太黑,他一伸手扑了个空,差点又跌回水里。
顶着一头水草,连祁慢腾腾的爬上岸,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才隐约瞧出这里是个岩石洞,用鼻子嗅嗅周围的空气,他放心打了个响指点燃火。
他从岩石拐角捡了个木头,把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移到木头插入岩石表面的洞中,一部分留在手心。
视野一下开阔,连祁环顾四周寻找履泽和子渔师叔的人影。
岩洞中滴答的水声像一个小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连祁的内心。
他好不容易明白师叔和履泽的用心良苦,怎能就此失去。
他托着掌心的火沿着岸边寻找,终于在他上岸之处几十步远看见了两人的身影。
履泽和子渔也被气流搅动起来的水拍打到了岸边,趴在大片的青苔上双目紧闭。
连祁小跑到他们身边将两人挨个拖上岸。
泉水冰凉,一阵小风吹过,吹得连祁直冒鸡皮疙瘩。
他现在只想赶紧叫醒两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连祁拍拍履泽的脸,“喂,醒醒!”
连祁觉得自己手都要拍肿了,还不见履泽醒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