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弯曲着修长的双腿,坐在木质地板上,用手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 云卿第一次使用法术,身体里的灵气被抽空了,感觉到精疲力尽。 她瘫坐在地,累得已经不想再思考了。因此她没有留意到房间内的剑架上并没有玉霜剑,也没有春华的小窝。 云卿推开屋内的门,站在门口外的由竹木搭建而成的过道上,向外看去。厢榭居的院落里少了一棵蓬勃生长的银杏树。天空不再如往日般万里无云,而是被一层淡淡的乌云笼罩。 天边一片黯淡,云卿望着这片天空,再看了看墨韵楼的一花一草,竟觉得比往日阳光普照大地时真实! 云卿恍然间伸出一只手,想要描绘些什么,却与一触即离的冷风五指相扣。 云卿感受到了阵阵寒意,瑟缩回了手。 她这是在干什么?她刚刚怎么会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比真实?真实到那场大火好像只是一场梦。 云卿苦笑了一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到底是不是梦! 云卿刚刚将自己的情绪从过往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便被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铃声吸引。那铃声像是由远及近,传入云卿耳朵里的悦声愈来愈清晰。 云卿不自觉地向那铃声的来源处踱步走去。 只是她刚刚走出厢榭居的院落,拐角处响起了一声清晰的铃声。 一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那铃声便是系在那人精壮的腰上的一个墨色的铃铛发出的。那人出了拐角就停在原地。而那铃声不仅不停,还愈发地晃动响亮了起来。 在那人走出拐角的一瞬间,男人清冷的面容就映入了云卿的眼眸。 云卿微微抬头看着他的脸,此刻却又觉得很不真实。那张清冷淡漠的脸赫然证明着他的身份——云墨。 云卿眼前的“云墨”给她的感觉,却与往日很不相同。眼前的云墨虽然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清,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但是却没有往日那般“冷”得不近人情。 虽然平日云墨教云卿修炼时,对她没有像春华那样冷漠,但她也不是那些眷养在深闺、一点也不会识人辨事的大小姐。至少云卿能感觉到云墨骨子里的“冷心冷情”。 而云卿眼前的“云墨”却变得平易近人。 此刻他没有像往日那般身着墨色玄衣,而是一身落地的圣洁的白色暗金长衣,腰间、袖口、衣摆处绣有繁复的花纹。就像一个.......随时可以羽化登仙的“神”。 云墨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任云卿转动清明的眼眸在他的身上打量。 云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她不懂,以前的云墨真的很“冷”,而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云墨,清冷孤傲之时可以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之感,平易近人之时好像是一个悲天悯人、普渡众生的神明。 为什么只是隔了一天,好像是同一个人却又给人不同的感觉? 云卿的脑海里忽然现出了一句话。那好像是她模糊的记忆里一个给人十分沧桑的感觉的声音所说的----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人也是如此。你永远不要去猜测人心,因为你永远猜不透。也许昨日某一个人还是善良的,今天他可能就会心生邪念。 云卿感觉到那模糊的声音像飘渺的白雾一般,最后渐渐散去,心里骤然升起无法抓住那声音的无力感。 云卿失落不过一秒,抬头与云墨措不及防地对视了一眼。 云卿在尴尬和沉默中先开了口:“师.......尊。” “嗯。”云墨轻声回应云卿。 云卿听到云墨轻柔的声音,忽然想到了什么,“师尊,昨日你不是说,这几日要在墨韵居好好领悟心法吗?怎么今日就来这厢榭居了?” “我原本预估的时间确实是还需要好几日,谁料我今日晨时领悟心法恰巧有所突破。”云墨幽深的眼眸里倒映着云卿明媚可人的模样。 他清冷的外表下的心里正想着:原来那个温婉动人的小姐,如今竟换了一副模样。 “师尊果然是少年天才,天赋异禀。”云卿有些惊讶云墨的修炼速度。 “少年天才不敢当。只是做任何事还需认真刻苦才行。不要忘了天赋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云墨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孤寂。 “弟子谨记。”云卿面对眼前陌生的熟悉人总算是没有开始那般拘谨。 云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洁白的绣鞋边缘上沾染了一点褐色的泥土,于是才想起来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师尊,弟子想问一下,您知道春华和秋实去哪儿了吗?” 云墨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秋实?是那个厢榭居里的银杏树修练化成人形的小女孩?” 云卿点点头。 “我来正是要和你说此事。她和春华下山了。” “啊?”云卿有点意外。她们下山干什么? “是我让她们下山,先提前打探好消息,等她们回来后,我们再一起下山。” “是这样啊。”云卿本来还有点担心她们两个小孩子,但是一想到昨日秋实呼风唤云的本事后,悬在心上的石头落地了。 “嗯。我们还是要赶快下山。” 云卿不解,向云墨询问:“师尊,为何要这么快下山?” 云墨的脸上是一副云卿从未见过的忧心忡忡的表情。“我预感到,可能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云卿还想继续追问是什么不好的事,云墨先一步开口:“明日,春华和秋实应该就要回来了。在此之前,你好好准备一下自己下山后要用的行李吧!这一趟下山,我们可能要很久之后才能回来了.......” 云卿的心里此刻有些难受,似乎是听了云墨的话后,也开始对下山之后的路途有些担心了。 云墨似乎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