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宋思宜为霍晏而来,但与男子这般亲近是她未曾有过的经验,更不说被霍晏当做秦楼楚馆靠卖笑为生的风尘女子……宋思宜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她一把推开了霍晏,冷眼看着满身脂粉香气,颈间还留有胭脂印,衣衫不整领口大开的霍晏。
想到霍晏不知是才离开哪处的软玉温香,目光随之落到霍晏的唇上,唇角依旧上扬,弧度自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盯着宋思宜,有些戏谑之意。
这唇也不知方才还在哪位姑娘的唇齿之间流连,想到这里,更觉恶心,糟糕透顶,用力擦着被霍晏碰过的地方。
下颌隐隐泛起红,看得出力气之大,泄愤之意明显至极。
霍晏醉意未消,这里的姑娘们是出了名的温柔美艳,伺候起人来更是自有一套手段,多日来,他还不曾见过这么大气性的美人。
不过美人称之为美人,自然有耍脾气的特权,霍晏也不恼,眼眸带笑,只当这是两人之间的特殊情趣。
他上前两步,挑起宋思宜的下巴:“好大的脾气,谁教你这么伺候客人的!”
宋思宜伸手去挡,哪里想到,另一只手也被霍晏擒在手里。
两人的手碰上的那一刹那,霍晏啧了一声,发出感叹:“好滑的小手!”
“这么点力气,怎么逃出我手心?”
两人身形差距极大,霍晏一手勾着宋思宜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是握住了宋思宜的细白腕子,见宋思宜脸泛红晕,羞愤难当,却又不服输地瞪着他。
霍晏来了兴致,一低头,在宋思宜的手腕下亲了一口。
“你……”
“混蛋!放开我!”
听宋思宜这些无关痛痒的骂声,霍晏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更觉有趣。
“声音也这么好听,连骂起人来都赏心悦目,来,再骂几声,让我听听。”
宋思宜的一腔怒意似乎都打在棉花上一样,见这人不以为耻反而还把她当做这里的姑娘调笑,看作玩物,她气愤非常,但如何也挣脱不开霍晏的钳制,只能怒目而视。
她自然不会让霍晏如意,他要听她骂,自是觉得她的这些骂对她造不成伤害,她更不可能顺着他的意。
没想到霍晏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为法则,见她不骂了,反倒又笑起来。
“怎么又不骂了,我还想多听两句。”
“但是,这么漂亮的小嘴,骂人总归是不好的,还是要说些好听的,你说是吧。”
“我倒是好奇,怎么从来没在这见过你,难不成还是被当成宝一样藏起来了,我这样的身份到底是不配让你出来伺候了……”
“不过呢,我这人向来来脾气比较怪,既然今日你落到我手里了,那自然是要让我高兴了,才会放你走,你说好不好?”
说话间,霍晏俯身,脸几乎是埋进宋思宜的颈间,嗅着宋思宜身上的香气,顿觉沁人心脾,似有一番独特之处,跟这里姑娘常用的香粉全然不同。
“真香,平日用什么香粉,怎么其他姑娘身上的香都比不上你。”
“你不要脸!”
说话的时候,霍晏的唇一张一阖,吐纳间的气息全都喷到了宋思宜的耳后,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浑身僵硬,弓起了身子,手脚都紧绷到了极点。
灼热的呼吸,气息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细细密密,透过她的毛孔进入到她全身血脉,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动弹不得,连开口都有些困难。
好半响,宋思宜才找回自自己的意识:“你滚开!”
不过,这话在霍晏听来却别有一番风味,像挠痒痒一般,更让他心痒难耐。
“这种时候的拒绝,可不会被当真的。”
“怎么,没人教过你?”
霍晏虽然酒量极好,但今日也喝了不少,此时倒还能勉强保持口齿清晰,步伐稳健,但其实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心智,思维混乱。
这一刻,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跟宋思宜见过,也是真把宋思宜当成了这里的姑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眼前是个美人,而且是个他很喜欢的美人,所以自然是随心而为。
霍晏这被酒精浸泡过的嗓音,更显暗哑,若有若无地有一种撩人心扉的意味,这些话从霍晏口中说出来,意外地不显下流,似是在唇齿间细细品味摩挲了一番才从喉间流出来,有一瞬间,宋思宜的心抽动了一下。
不知道为何,她总是把眼前的人跟已经去世的裴淮璟联系起来,明明他们全然不同,性格也截然相反,就像此时此刻,霍晏在她耳边说的这些话,她难以想象,若是从裴淮璟嘴里说出这些话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虽然意识模糊,但是这些撩人的行为举止像是在霍晏的骨子里流淌着的东西,不需练习,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浑然天成,这是足以让宋思宜清醒的一点。
到最后,霍晏没了耐心,一把牵起宋思宜的手,拉着她便往楼上走。
宋思宜奋力挣脱,却又始终逃离不了,她不愿大喊大叫,若是引来围观之人,她的身份暴露出去,那必然会使康平侯府蒙羞。
再者,此次见面,虽然没有问出什么来,但是已经足够让她确信,霍晏并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想来也是可笑,她怎么会做出这般荒唐之事。
被霍晏拉着,跌跌撞撞走上楼梯时,宋思宜瞥见了放在一旁的花瓶,心念一动,被霍晏遗忘的那只手慢慢的伸向了花瓶。
院里人忽然听到楼上传来‘砰’的一声,似乎是瓷器狠狠砸到人身上的闷响,然后是瓷片碎裂的声音,等人赶过去,只看见了昏倒在地的霍晏以及一地的花瓶碎片,再无其他人。
事后,霍晏听着展霖向他描述整件事情的经过时,平日总是懒散闲适,带着浅笑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有了变化,脸色更是慢慢地沉了下去。
“我来的时候您已经躺在床上了,不过脑袋后边好像是被重物砸伤,当时已经被包扎好了,据我观察,‘凶器’应该就是那个碎掉的花瓶。”
“第一个发现我的人呢,问的怎么样?”
“他不知道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