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的人群慢慢凝滞,神色各异,却紧盯着那辆马车。
“吟宵郡主怎么会来参加宴会,真是稀奇啊!”尹惜枝惊叹道。
见众人后退为吟宵腾出了个位置,却挤着过来将归君等人包围在角落里。
“相府递了请柬,那肯定会来。”安乐郡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真不知道她带了什么礼物来。”
“各位姐姐这样说,是否是安乐郡主同相府有什么渊源?”归君适时插话,要配合着吟宵的任务也没有多艰难。
周围人似乎很惊讶归君的一窍不知,纷纷投过来视线。
“你先前是不在京城里吗?”安乐问道。
归君摇摇头,追问她,“此话怎讲?”
安乐压低了嗓音,“吟宵姐姐的父亲,贤王便是因为当初丞相大人的一本奏折才被贬到扬州去的,虽然他那边表面上说是为了养病,实际上是远离京城,生怕陛下怪罪。”
“那贤王可是因为什么被贬的呀?”归君凑上前问道。
“啧,二姑娘,这可不能说,陛下会怪罪的。”莫清元见安乐口无遮拦,马上拦住了她,随后笑盈盈的看着归君。
“的确,陛下可是下了禁令的。”尹惜枝也道。
归君作罢,抬眸打量了周围一圈,见已经没了吟宵的身影,微微弯起了纯,“那还是不要说了,免得传出去。”
说是这样说的,但是仍有一些人不甘心的偷偷讨论,大多数都是一些年级尚浅,事出东窗时还只是个小孩童的公子小姐,对这事儿也只知道一知半解,所以还是凑在一起说着话。
“诸位贵人,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各位可以前往西苑会客席。”
有个小厮模样的男人从门里走出来,对着外面格外紧凑的客人笑道。
见到相府的人出来,众人也识趣的闭上嘴,相伴进入西苑。
这西苑还真是大,亭台楼阁、水木清华,长廊弯弯绕绕,池水清脆作响,假山青石罗列,时不时有丫鬟小厮走过,手里端着一些茶水鲜果。正逢清晨,庭院之中夕雾迷绕,隐隐约约间如同天上人间。
“这就是西苑吗?也不过如此。”安乐郡主似乎十分不满这园内景色,“安国寺山上的景色比这美上数百倍。”
“郡主。”莫清元拉了拉安乐的袖子,望她能谨言。
归君跟在二人身后同样时不时的看看周边的景色,的确,这园子的景色虽然让人眼前一新,不过细细欣赏还是觉得平平无奇,只要是家里有院子的,或许也就有这样的景色。
不过很快眼前景物让众人诧异惊呼此起彼伏。
过了道石拱门后便是一个巨大的桃林,如同一个布袋,套住了明亮的天,独独留下了遍地的嫩红。
“数量如此庞大的桃林,我也是第一次见。”尹惜枝捂住了嘴,眼里被桃红充斥。
归君应声点头,明眸闪动,眼里蓦然闯进一个身影,是成安王。
成安王背对着他们,正微微仰头欣赏漫天落花,剑眉之下,狭长的眼眸饱含流动春水,如沐春风,不同往日此次着了件月白锦袍,清瘦如竹,腰间挂着一枚凝白玉佩,金玉冠束发而起,不过却留的几根碎发随风而舞。
尹惜枝注意到了归君,顺着她的视线将目光落到了成安王的身上,忽然笑道,“二姑娘觉得成安王是否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听到尹惜枝的声音,归君收回目光,偏过头去看她,“尹娘子是这么觉得的?”
“如姑娘所见,京城里的确没有几个人物能和成安王媲美,只是成安王无心朝野,要不然···”她突然噤声,因为辛惟清转过身,正好看着她们这块。
归君对他微微一笑,自在从容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背后议论他人被打破的羞耻。
辛惟清早就感觉到那束目光,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慧,他离他们也不大远,便清清楚楚听见了她们的议论声,本想听听沈归君是怎么回答的,却迟迟听不到回答,从而回过头看过来。见她明媚的笑着,有一刻忽然失了神,不过在想到她带着些目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诸位,请入座。”来人衣冠胜雪,迎风而立,双手背束,神色清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这位便是云大公子。”尹惜枝生怕归君认不出来特地轻声提醒。
笑意不打眼底,多的是算计和不屑。
归君只此一眼便得出了结论,此人不大好相处。
这次流水席十分简单,不过是随处摆了几个席位,众人也不拘束,直接坐在了桃林之下。手里拿着的是桃树低下的桃花酿,鼻子里皆是清香。
因为位置没有特地的规定,她便被拉着坐在尹惜枝的右侧,来时跟着的安乐郡主和莫清元便依次落座她的右侧。
“那便是吟宵郡主了。”尹惜枝偷偷指了指右上角,吟宵正坐在位置小酌着桃花酿。
归君点点头,好奇的问她,“什么时候开始送礼?”
礼并没有登记在苑外,反倒是等着众人坐齐依次念过去。不论礼物好坏、贵贱无一不会漏下。这种规矩并不是丞相府起的头,是京城贵族们默认的规矩,从侧面上也是他们用来划分人群等级相互攀比的依据。
“来了。”她话音方落,便有小厮抬着一箱又一箱的礼物走上来。
一个个报着名字,听着都是一些稀释珍宝。
什么南海夜明珠、不灭琉璃盏···
听着念等到最后都没有报到吟宵的名字。
也就是此时,吟宵从位置上走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的开口,“方才我来得迟了,礼还没得急交到它们手上便走了进来,望大公子不要介意。”
云时徽面色一滞,笑意不达眼底,看着还有些不快的神色,“自然不会介意。”
“抬上来吧。”吟宵轻率一笑,吩咐下人将她的礼抬上来。
一共来了四个小厮,一人抬着一角,约莫有七尺之高,顶上盖着块暗黄色的纱布,随着他们抬着上下颠动。
一时间,议论纷纷,皆在猜测这吟宵郡主送的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