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龙族跟混血种的区别究竟是什么?纯血龙族跟混血种的区别究竟是什么? 林年曾以为真正的龙族都会像是油画中那样体型如山般巍峨,威严如海般广阔,利爪置放之处山崩海枯,所到之处遍地死亡,所爱之物尽是复仇和毁灭。 可在棺材中白丝掩身的她好像真的就只是一个女人,从一场起于风和日丽的午间休憩中苏醒,只是她这一盹稍微沉吟得有些久了,眼眸再开时河山已然渡过千年风霜雪雨,时过境迁,曾经的辉煌与尊贵如红楼谢幕一般瓦落屋坍,就连曾经卑贱的盗火者也敢在她苏醒的仪式中挥刀忤逆。 你怎么敢。 棺木崩塌了。 成片的红木如刀一样向四面八方劲射而出,那断手跪地的数十余帮派分子难以躲避,直接被木屑打成了筛子,躯体像是戳刀的冻猪肉一样皮开肉绽爆射出血花向后栽倒在了血泊里溅起血花。 德怀特在看见身边棺木里女尸睁眼的时候就已经亡魂皆冒了,那穿越岁月重燃的黄金瞳将他心中的凶气、恶胆戳了个洞,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吹飞进了暴雨夜里不见踪影,这也是他头一次知道身为男人的自己其实也可以发出比女人还要尖细的惊恐尖叫声。 随后德怀特的视野发生了扭曲,整个人飘忽进了一股失重感里,最后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翻倒了两圈茫然且胆战心惊地趴在地上,之前被他视为怪物的男孩正在他的面前凝视着破碎棺材中缓缓站起的真正的怪物。 白丝漫身的女人站在温黄灯光底下,她张开了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个世界,口中插入的片刀节节滑出摔落在了地上鲜血的漩涡里,白丝下若隐若现的身段上皮肤包着的每一截骨骼都清晰可见,从骨架和外形上来看她跟人类无疑,可人类却绝不能像她那样能以干尸之姿在死亡之后再度重临这个世界。 一根根扎入女人肤表的钢针脱落砸在地面上,鲜血从如牵丝一般摆脱了重力流向她身躯上细密的孔里,如线板的血流缠绕在她的周身笼罩成了“茧”的雏形,她干裂充满褶皱的皮肤也宛如注水般被绷直了,焕发出了生机勃勃的光鲜色彩。 林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这位三代种的复苏,没有任何要插手这场仪式的意思,在棺木崩炸的瞬间他将周围至少七个活人丢向了厂内的角落,现在那些帮派分子也尽数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三观崩塌成了齑粉。 【污泥龙王宫,恐获不敬罪】 这道诗句已经伴随着复活的第一时间,女人做出炸掉棺木的决定灰飞烟灭了,很显然,棺木并非是她的“卵”,林年更倾向于认为棺木算得上是囚禁女人的牢笼,所以对方在复苏后立刻就将这个对她来说威胁最大的囚笼给摧毁了。 棺盖上的诗篇作于唐代,诗人是被誉为‘茶仙’的卢仝(ton),算是一个谷歌上输入法联想都找不出来的生僻诗人,这句诗篇出于他所作的《冬行三首》,足以见得无论女人何时被囚入棺木中都是在唐代以后的事情,大抵年份距离今日算得上千年,沉睡了如此之久,只要不是经过由‘卵’正式复苏的途径,就算是纯血的龙族实力都会大打折扣! 地上的血泊一滴不剩的汇入了女人的体内,就算如此她也尚未恢复到曾经的绝代容貌,从她的脸型和身段来看,放在千年前必然也是一位招惹天下烽火乱的绝世美人,只是想要重回那段岁月,她就需要更多的养分。 而养分,自然来源于仪式中待宰的牛羊。 她起步、大地崩碎、携狂风与威压肆掠而向工厂的黑暗中,在爆响的枪声里一具干枯的尸体被掷到了灯光下,趴在地上的德怀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安排的“后手”,非法购来的狙击枪已经断裂成了两截,切口光滑如镜没有丝毫毛茬,可他分明记得那个诈尸的女人手里根本没有武器! 只是抽干了鲜血,没有吃肉,再结合今晚的台风与暴雨,林年心中大概对自己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了定论。 砰! 头顶上的唯一光源炸碎了,灯泡碎片零落而下洒在地上,整个工厂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惨叫声接连响起。有些东西就算沉睡了千年也依旧保持着趋利避害的天性,就算骄傲、尊贵如她,也知晓今夜这个工厂内最大的威胁是谁,而她又在何种境况下才能真正的重获新生逃出这个牢笼。 她在高速的移动,肺部剧烈的收缩吸取足够的氧气提供运动的燃料,每一次吸气都将周遭抽得几乎真空,回填的大气在她身边绕起漩涡,而呼出的时候,吐出的是力量、无与伦比凌驾肉身凡胎的伟力! 黑暗里林年在心中默数着数字,黄金瞳高速地锁定着黑暗里肆意妄为的那道身影,眼底的金色愈来愈加寒冷彻骨,他生根似的站在了原地没有任何要做出进攻的意思,背后地上的德怀特恐惧地抱着自己的后脑勺,面朝着湿冷的地面亲吻歌颂着曾经掷地不闻的唯一真神。 等到这场鲜血盛宴持续足够的时间后,黑暗里那道心跳声也从最初的雨打芭蕉成长到了如今的震耳欲聋的擂鼓轰鸣,无形的领域笼罩了整个工厂,就连狂落的暴雨都为之降速、扭曲了,这是属于纯血龙族的精神领域,在她的威严之中就连混血种都难以站直了、去咏唱属于自己的言灵之力。 感受到拂面而过的威压,林年黄金瞳飘逸的烛火像是遇油般,化作了冲天的炽炎,龙族的领域撞在了他的身上像是碰到了一面向上、向下、向左、向右无限延伸的铁壁,而这座铁壁的名字叫做死亡! 林年毫无迹象地凌空飞起一脚重踹在了面前的黑暗中,不属于人类的暴戾宣泄而出,恶鬼般从黑暗中扑向自己猎物的女人,像是被高速行驶的高铁列车正面撞中了一样,在一声令人牙酸耳鸣的骨裂爆响中,被踹得以两百公里的时速倒飞砸向了地面四肢骨骼扭曲着翻滚到了工厂空地的中央! 飞踢,落地,黑暗中林年的皮肤之下钻出了黑铁色的绒毛,他微微咧开嘴进行呼吸,每一次呼吸那些绒毛都会发生一次疯涨,变得粗壮、边角扩张为盾形,表面蜿蜒着年轮一般的繁琐花纹,直到最后,终于呈现出了鳞片的外形。 一度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