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cd播放的歌曲不知何时变了。 理应说这种在当下这种危机的关头,配上碟中谍系列的经典主题曲《ossible》会毫无违和感,可不知为什么,金发女孩十分有情调地切掉了长达五分钟的情绪激昂的《暴风雨奏鸣曲第三乐章》,转而播放起了柔情的《吉姆诺佩蒂舞曲no1》。 43拍的曲谱让人心情渐缓,忧郁了起来,车祸的碰撞声、雨水碎裂在风中的细琐声,流水撞击在大地上的哗啦声,音乐将一切都放慢了下来,在安静的钢琴曲里不可违逆的事故持续上演。 袭击来的那么突然,迈巴赫就像海盗传说中的“幽灵船”一样只在暴风雨中出现,在林年毫无防备的时候捅出了致命的一刀,整个奔驰s500都被撞飞了出去,顶断了收费站的关卡冲进了大雨中。 天幕漆黑如龙卷翻身,在被迈巴赫撞进大雨后,林年反应了过来一脚差些把刹车给闷进了油箱里,奔驰轮胎锁死但却无济于事,整个车身依旧却被车尾后的迈巴赫往外收费站外顶,刹车片几乎都快磨出烟来了,卡死的轮胎在地上摩擦出了黑色的车辙,尖锐的刹车声和难闻的焦臭味让人焦躁难安。 黑色的奔驰轿车被填满世界的雨水和洪流的巨响死死压在了地上,像是不可视的巨手拿捏住了轻巧的车身一样难以自已,这种诡异的现象根本超乎了可理解的范围,整个周遭都找不到敌人的影子,那随风摇摆的树的黑影像是一个个人,正在大风中对着车内负隅顽抗的林年发出冷漠的嘲笑。 坐在主驾驶上,林年眼中满是暴躁和想砍人的,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提醒自己要冷静,双手握住方向盘黄金瞳里的光像是结冰一样凝滞。 这场袭击来的莫名其妙,他的确是身负任务赶回这座滨海城市,但任务的机密性的缘故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任何细节,除了执行部里零星的几个人以外压根不会有人知道他这次行动。 难道是校董会的人对自己出手了? 林年做出了一个猜想,但很快就排除掉了这个可能,虽然他才帮校董会做了一件脏事儿,但那件事儿还不至于让自己的存在显得多余。在那些位高权重的秘党眼中,一个活的‘s’级能榨取出的利益可谓是不可估量,且‘s’级本身的破坏力和不稳定性也会被他们考虑在里面。 校董会的人虽然吃相难看,且心肝脾肺都是漆黑的,可起码卡塞尔学院和执行部现在还都是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说了算,校董和昂热两边算是互相制衡的,所以昂热不倒台,校董会就一天没法肆意妄为。除非林年真的某一天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譬如冲进校董会议砍了几个人助兴,不然秘党这边是不可能对他下黑手的。 除此之外他在国内还能有什么敌人?总不可能是这次任务的目标势力大到前所未有的惊人,将探子渗透到了执行部里,提前知道了他这个任务专员的信息乃至一切行程,才安排起了眼下的暗杀? 没空多想了,就在林年分神之间奔驰已经被抵住冲进了大雨里,车尾后推着他的迈巴赫马力大得有些不正常,整部奔驰像是小孩子一样被大人推搡着后背往雨水里滑行。 迈巴赫不是在逼停,而是强迫着把自己推到某个位置去? 不能让祂得逞。 林年转身后仰在了副驾驶上,金发女孩轻轻的喔了一声,双手捧住了倒向她的男孩的脸颊。 蓄力、然后爆发。 林年一脚闷在了奔驰的车窗玻璃上,这一踹的力度足够将一面石墙踹塌或踹穿掉,就算是防爆玻璃也得整块的从汽车框架上蹬飞出去,可如今他一脚落在车窗玻璃上没有响起半点声音,简直就像踹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动能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收了。 很显然,从林年扣不开车门的那一刻起,一个不可视的“领域”就已经悄然包裹了整辆奔驰,一股可以称之为“规则”的东西篡改了当下的事实。 林年这时才忽然想起了刚才在收费站里金发女孩意义不明的话,他转头回来,视线径直穿过挡风玻璃投向了车外的大雨。 过了收费站天色骤然昏暗了下来,若是之前还是曙光尚未穿透云层的黯淡黎明,那现在天空尽数都是黑压压一片,令人昼夜迷乱的黑色扑面而来,夜色就像魔鬼一样降临了,而风雨就是他哭嚎的使者。 被迈巴赫撞过了收费站后,林年简直像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一个独属于某位存在的“领域”。 大雨里狂风鞭子似地抽动雨水中的一切,收费站往外是一条笔直的大路,然而在大路的右侧有着一条分叉,那俨然是一条弧形沿线远方的高架路,被柳树遮挡藤蔓缠满的路牌伫立在路边,借着雷光——是的,真的有雷光降临了,闪电划破天际将时间的概念击碎了,回到了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风雨夜中,林年看清楚了白光照亮的路牌上的数字。 000号高架路。 是了,那才是迈巴赫想让他抵达的地方,背后的轿车就是魔鬼的使者,他伸出黑袍下苍白的手臂推磨一般死死地把林年和他的轿车一起送向那条高架路,在高架路上有盛大的狂宴等待着他,风雷就是宴会的号角,雨声就是观众们爆鸣的鼓掌。 这是一场仪式,黑色的奔驰是银制的托盘,而林年正是托盘上献给神祇的美味佳肴。 猜到了自己可能即将面临怎么样的敌人,他不再犹豫。 一度暴血,刹那从六阶开启。 整个世界的雨点都在林年的眼中慢了下来,漂浮在空气中缓缓下沉,形状受到重力和风的影响不断变化,每一滴水珠都倒影着驾驶室内他炽亮的黄金瞳。 “搭把手?”林年转头看向身后副驾驶上蹲坐着微笑地看着自己的金发女孩。 “抱歉,在控制不了你身体的情况下,我可没有对现实的物体进行干涉的能力。”金发女孩向角落里挤了挤给林年挪位置,垂首着的漂亮白皙的脸蛋上写满了爱莫能助,自顾自乖巧地屈膝捏着自己豆蔻似的白净脚趾玩。 林年侧了侧头无奈地自己伸手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