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是被蒙着眼睛拉出车厢的,有人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强迫他跪倒在了地上。 而后不断有普什图语混杂着西语开始在地上跪坐着的男孩耳边响起,这些人口音浓重语速快速说话简直像是在吼叫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好像是就地上的男孩起了什么争执吵论不休,不时有跺脚和咒骂的腔调响起随后又被更高分贝的反驳给压下去了。 趁着他们吵架的时候,被蒙上眼睛的男孩开始分析起了周遭的环境,从周遭的温度里不难猜出他正处于阿富汗的沙漠地带,在城市外的沙漠温度会高于城市内大概十度到十五度左右,现在他的感官告诉他他现在正处于沙漠区域的腹地,至于是哪片沙漠就难以进一步断定了。 跪倒在地上忽然有人用枪抵住了男孩的后脑勺强迫他弯腰,而在弯腰的途中男孩也轻轻伸手触碰了一下地面人造的混凝土地面,看起来是一处宽敞的空地,周围五十米外能听见隐约踏在混凝土地面上的脚步声,所以这片区域的面积不会小于这个范畴。 咦? 男孩的内心有些惊诧,因为就现在来看他似乎的确到了正确的地方了,喀布尔河边上贫民窟里走私人口的白帽子好像还真没骗自己,一手交钱一手领路直接把他送到“塔班”的内部了。 也真不知道那白帽子到底有什么手段这么手眼通天,美军花了几年没做到的事情他收了自己一捆钞票一句话功夫就把自己打包到位了,只是路上的服务不是太好,戴着一股汗味的头罩憋死个人。 抵住男孩后脑勺的枪打开了保险拉动了枪栓。 男孩听声音应该是老款的M16A4?这不是美军的制式装备么,这群家伙哪儿搞来的? 但才涌起这个疑问他忽然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蠢问题,这些家伙不搞到这些装备美军又怎么有理由过来制止他们用装备带来的暴行呢? 男孩身边的吼叫声越发变大,场面似乎有些失控的时候,男孩忽然开口说话了,用的是纯正的英语不带任何口音,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他开口说的这一句话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死寂,因为男孩说话的内容有些匪夷所思。 “我是来见拉曼·扎瓦赫里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协商,现在我跪在这里应该是搞错了什么。” 这是男孩的原话,在这句话出口时,周围陷入了死寂,但在数秒钟后哄堂大笑差些把场地给掀翻了,其中还有人转头向远处的人群用普什图语复述了一遍引来了更多的夸张笑声,直到最后男孩脸上的头罩忽然被扯了下来。 剧烈的光线照在了男孩的眼睛上,他忍不住眯了眯眼抬头看向蓝色天空中的烈日,再低头看向四周时果不其然发现自己正跪坐在一个巨大的空地中间。 空地约莫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在边缘处修建着阿富汗随处能见的土质房屋,这俨然是一处森严的基地出入口不断出入着蓄着胡须穿着白袍的男人,不少军火堆在遮阳棚下,手持着制式装备的巡逻兵一脸森严地在基地外围巡逻,基地外就是矮山矮山下全是人工挖掘的洞穴,里面或是堆着军火或是藏着位高权重的人物。 在眼下基地空地的中心跪着一整排的人,每一个人都被头罩盖住了脑袋,双手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而男孩正是这列队伍的第一个,身边站着零星四五个从运送货车上下来的手持武器的蓄须男人。 男孩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蓄须男人他其实委实分辨不出中东人的长相差异,尤其是蓄了胡须的人,要把一个正常平民和拉灯叔叔放在一起让他选一个枪毙他选中拉灯叔叔的几率还真是百分之五十。 “你说你想见拉曼·扎瓦赫里?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谈?”男孩面前的蓄须男人唯一的辨识度大概是别人抱着的是M16A4而他则是信仰AK,一脸戏谑有趣地看着这个临死的囚犯用着口音浓厚的英语问道。 “对怎么了,这很好笑吗?我和接头人的交易就是我付钱,他给我渠道送我来见拉曼·扎瓦赫里。”位置向阳的男孩眯眼看着蓄须男人心想好歹还是有个懂英语的。 “可我从接头人那里的交易可是我付给他钱,他给我反抗军嫌疑列表中的疑犯啊。”蓄须男人抬起枪口轻轻挑起了男孩的下巴。 “你觉得我长得像阿富汗人吗?”男孩抬头问。 “不像,所以这也是之前我跟我们的同伴争吵是否带错人了的原因。”蓄须男人看向身边的同伴大笑着说,然后又用枪口戳了戳男孩的胸口,“告诉我,亚裔,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林年。” “你是反抗军的人吗?” “我吃多了千里迢迢来阿富汗支援当地军反恐吗?”林年看着蓄须男人说。 “脾气还不小!”蓄须男人扭头看向同伴惊诧地说道,所有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看向这个男孩的视线完全是在看死人临终前最后的表演了。 “你们现在又在笑什么?”地上的林年活动着脖子微微弯腰看了一眼左边排得老长的队伍问。 “你以为念得出首领的名字就能逃得了一死了吗?”蓄须男人蹲下身子抱着枪看着这个有意思的男孩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之前是在讨论你到底像不像是潜入基地的间谍,有人说是就准备把你关押起来严刑拷打,用铁烙烫你的胸口和漂亮的脸蛋,但也有的人不想多生事端直接用枪打穿你的脑袋你觉得是前者好一点呢还是后者好一点?” “谢谢”林年撤回看向队伍的视线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蓄须男人身上。 “你在谢什么?”蓄须男人挑了挑眉。 “刚才没认真听走神了,不过隐约好像听见你说我漂亮你的英文应该继续学习一段时间了,用词应该是‘handso’而不是‘pretty’。”林年解释说。 蓄须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脸色沉了下来,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就一脚踹在了林年的胸口把他踹翻在了地上,又拿起枪口抵住了林年的额头把手放在了扳机上。 “拉曼·扎瓦赫里有个弟弟叫拉曼·卡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