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纳兔契”,其实是司徒常榆胡诌的,她只写过“纳猫契”,不过想来都是一样的。
从前她收养那只黑猫的时候,可是十分讲究,正经写了契书,请诸天神仙做了见证,还说了诸多类似要对它好啊、养它一辈子的好话。
可惜她不是个称职的主人,她死了以后,也不知道那只猫如何了。不过转念一想,小猫一向聪明又矫健,应当能跑出去,活下一条命来。
谢微言对什么“纳猫契”、“纳兔契”闻所未闻,虚心向她请教,“怎么写,你教教我?”
小兔子闻了会儿茉莉花香味,像是跳累了,在司徒常榆怀中寻了个合适的位置,靠在她小腹处,舒服地睡了。
“你去寻纸笔来。”
他依言找来纸笔,听着她的指示,先写下日期。
“你可想好为它取什么名了?”司徒常榆轻抚小兔子的脊背,它那柔软的毛拂过她的手背,也将她心中的燥意抚平。
谢微言的眼神落在她的手背上,随着她来回移动,茉莉花串在她的衣袖下时隐时现,“不如就叫茉莉吧,你意下如何?”
“你买、你养,自然由你决定,何须问我。不过它喜欢茉莉的味道,长得也像茉莉一样纯白,倒也合适。”
“那便定了。”
谢微言低头在纸上写下“茉莉”两字,“接下来呢,还要写些什么?”
司徒常榆悠悠在躺椅上晃着,“写你对它的要求,和你的承诺即可。”她想到什么,顿了顿又道,“听闻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便给它再画张小像吧。”
“要求……”谢微言有点苦恼,“对一只小兔子能有什么要求呢,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便好了,望它与我,一人一兔,相处甚悦,相伴甚谐。”
他蹲在司徒常榆的躺椅前,把纸铺在膝盖上,就着这个姿势写写画画,似乎半点也不觉得别扭。
司徒常榆也懒得提醒,随他去了,她先看了眼“沙沙”移动的笔尖,而后随着笔杆往上移到他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指,最后定在他的后脑勺上。
从前他玉簪束发,她竟从未发现,原来他的后脑上有两个发旋。
听说有两个发旋的人都很聪明。
两人一兔的画面是如此的岁月静好,直播间的观众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甜。
【谁懂啊!表面是在纳兔,实际是在纳狗啊!】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就这么委委屈屈地蹲在她面前,真的好像一只听话的大狗】
【啊,我嗑到了】
【太有文化了,我特地去度娘了什么叫“纳兔”,我真第一次听说】
【他们俩身上真的有一种古韵,应该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吧?】
【救命,他们俩真的好配啊啊啊!】
【此时此刻真想魂穿这只兔子被抚摸】
【《一家三口》】
【可是不奇怪吗,她先前为什么生气呢?】
【或许是大姨妈来了?】
弹幕的猜测逐渐开始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谢微言写完“纳兔契”,又认认真真为才一个月大小的兔子画了一张小像,寥寥数笔,颇为传神。
他习惯性地对着纸张吹了吹,过后才反应过来他用的并非毛笔,不用特意将墨吹干。
“如何?”谢微言把纸举到司徒常榆面前,眼神中隐隐透出几分期待,就像他小时候写了一幅字,便兴冲冲拿去给父亲看那样。
司徒常榆维持着半躺的姿势,“你举高些。”
谢微言把手抬了抬。
字苍劲有力,画生动逼真,司徒常榆也不得不承认,谢微言不负天才之名,确实怀有真才实学。
司徒常榆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真心却敷衍地夸了一句:“字好,画也好。”
谢微言不觉得她敷衍,得她夸赞便很高兴,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人。”
司徒常榆不敢相信,“怎会?”他早有神童之名,无论是家中长辈还是学堂师友,少不得将他从小夸到大吧?怎么会说她是第一个夸他的人?
谢微言仿佛听出了她话中的未尽之意,脸色黯淡下去,“有些夸赞,不是出自真心,也不是出自我在意的人口中,于我而言便毫无意义。”
再谈下去,这话题便太深了,司徒常榆聪明地止住话头,不再多问。
晚上近九点,小院里忽然响起“哞哞”两声牛叫,罗笑宜照旧拿着她的大喇叭,把二楼上的七人喊到天井中集合,开始宣布第二阶段的任务。
这第二阶段的任务可比第一阶段的采茶任务重得多,也漫长得多,一共分为两部分,一为种水稻,二为养蚕。
种水稻是个系统工程,前期要翻耕土地、锄草、耙田、灌溉,然后在小田播种,与养蚕几乎得同时进行,两头若要兼顾,就要分两队进行,于是七个人自然分成男耕队和女织队。
节目组照旧提供了关于种水稻和养蚕的视频,趁着大家都在看,系统悄悄上线。
系统:【叮叮叮,恭喜两位宿主触发新任务!因此次任务为不可分割的团队任务,所以只要最终结果达到目标,就算完成。任务一:产出水稻2.4万斤;任务二:产出蚕茧300斤。完成任务一,可解锁小麦种子;完成任务二,可解锁任意一种果类种子,请两位宿主多多加油哦!】
司徒常榆目前还对这个世界的水稻和蚕茧产能不太了解,但她依稀能感觉到这次的任务有点离谱,毕竟他们的任务单位,已经升级到万斤了——2.4万斤水稻,300斤蚕茧,听着都觉得遥不可及。
司徒常榆:【这个系统,你觉不觉得这次的任务有点难了?】
系统不以为意:【付出越多,收获越多哦!】
司徒常榆:【说起来,为什么你最近都没怎么出现?】
系统骄傲地说:【我还挺忙的呢。】
司徒常榆:【你在忙什么?】
系统:【我在忙着把种子投放到南黎国呀,你们也知道,南黎不同于咱们这里,民风毕竟没那么开放,要是这种子从天而降,只会引起恐慌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