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书房在二楼,韩觉晓进去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两个人在讲什么话。
韩乐之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打开书袋拿出书复习。再过半个月就是修真联盟入门考试,很重要的。
突然二楼传来杯子碎裂声,家主跟韩觉晓似乎吵起来了。
韩乐之心本来就被韩觉晓牵动着,书看不太进去,此刻更是控制不住眼睛,一个劲儿地往二楼瞟。
很快,韩觉晓边整理衣领边下楼。
韩乐之连忙低下头,装作在看书,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她看见了。韩觉晓颈项靠下的地方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划痕,血珠血渗在衣领上,将刺绣白梅的花芯染成红色。
应该是被飞溅的茶碗碎瓷片划伤。家主是个慈祥的小老头,能把家主气到扔杯子,韩觉晓也不简单。
他走的不快,木质地板吃重发出“吱呀”的声音。嗯,声音怎么越来越近?
正疑惑着,视线中书本空余一角出现了刺绣白梅茶青长衫衣摆,头顶传来淡淡的清冽烟草味。
韩觉晓颈项微低,手中执着烟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韩乐之捏笔的动作一顿,血液在血管里鼓燥,手心一片湿冷。
两人之间有一段很长的寂静。
她最先扛不住,败下阵来,抬头道,“韩觉晓,有事儿吗?”
韩觉晓静静地端详她,“我要是没记错,你是韩三爷的二女儿韩乐之。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十一哥。直呼其名,有些没礼貌。”
韩乐之眨巴眨巴眼睛,乖巧改口,“十一哥。”
“嗯。”韩觉晓薄唇微启,“多年不见,你长大不少,人也出落得聪明伶俐。”
嗯?怎么突然夸她?
就算是恭维,被夸还是很令人欣喜的,尤其是被喜欢的人夸。韩乐之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聪明又不是写在脸上,十一哥这都能看出来。”
“用范老来压我,叫我出手,确实比绝大多数人聪明。”
“.......”韩乐之鼓起勇气,辩解道,“范老是家主的人,当时那个场面,只有范老能压住。”
“范老老胳膊老腿,又没一点儿修为,能打吗?不还是我出手。”
韩乐之没话说,手局促地扣着书角。
韩觉晓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韩乐之,我跟家主起争执,为什么装没看见。”
烟杆子指了指颈项上的伤口。
嘶,她明明低头很快,他这也注意到了。韩乐之磨蹭了一会儿,说,“没装,低头是因为我在学习,再有半个月就是修真联盟入门考,耽误不起。”
韩觉晓瞧了一眼书本,上头一个题都没做。
韩乐之也注意到这一点,手盖住书本,脸红了一下。
“我再问你一遍,我跟家主起争执,为什么装没看见。”韩觉晓说。
韩乐之脸上的红不受控制地朝下蔓延,锁骨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我是能劝还是能拦?家主跟你的事儿,我有掺和的余地么,我算个什么东西。”
韩觉晓一愣,没想到她能说出这话。半晌才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小孩子还挺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