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因为被蕾拉打乱了计划,很是恼怒。此刻,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叉起腰,指着面前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的霜巨人卫兵们叫骂,看那神态俨然是一个泼妇,全无皇女的气质:“你们,是怎么看门的?!”
此时,门口有一位卫兵轻咳一声,而后悄悄拉了拉赛安的袖子,说有要事禀报。赛安松了一口气,连忙小碎步向后退出了房间,不必再去面对发飙的伊丽莎白。
赛安来到走廊后,问向那名卫兵:“究竟是什么事?”
卫兵敬了个礼,报告说道:“诗心大人的传信来报,说她的马车遇到事故,要在路上耽搁几日……”
“你说什么?!”赛安一拳打在了一旁的墙壁上,但马上就对自己的这个行为感到后悔了,因为这除了令他的拳头发疼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这是她送来的信件,请您过目。”卫兵不由分说地将一张羊皮纸塞到了赛安的手中,随后就忙不迭地退了下去。他只是个普通的卫兵而已,才不想牵扯到这一对“疯男女”的破事当中来呢。
赛安用颤抖着的手近乎撕扯似地打开了这封信。上面确实如卫兵所说,写着因路上遭遇事故需要迟来几天等等事宜。
赛安读着读着,拳头忍不住越捏越紧,信纸也被捏得皱皱巴巴的。
这下可太糟糕了。本来□□的计划就已经失败了,诗心还不能及时赶来修改莱欧的记忆。这样一来,伊丽莎白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勃然大怒。
赛安越想越急躁,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脚走廊的墙壁,将上面斑驳脱落的墙皮哗啦啦震掉了一片。
“赛安。”伊丽莎白冷冷的声音在他的脑后响起。
赛安立刻回头,脸上挂着一丝心虚的谄笑:“皇女殿下,那个,我……”
“我都听到了。”伊丽莎白冷冷地回道,“去把利昂带到地牢里,用永恒冰冰冻起来,等诗心回来后再解冻。”
说完,伊丽莎白抿着嘴,阴沉着脸转身快步离去了。
赛安松了一口气,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本来以为伊丽莎白还会刁难他呢……
就在赛安松气的功夫,快步走开的伊丽莎白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犀利地盯住了赛安:“还不快去安排?!”
“是是是!”赛安连忙一叠声地喊着,转身冲回了房间内。
房间内可真是一片狼藉。满屋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泥土和大块头的霜巨人卫兵。
在中间的床上,几名卫兵正手忙脚乱地押着莱欧。他看起来还是一脸的懵懵懂懂。
“快快快,快把他带到地牢里!”赛安站在屋子中央,居高临下地指挥着这些卫兵,“动作要快!一会让等他药效过去了,可有你们好受的!”
卫兵们连忙手忙脚乱地架起莱欧,带着他往冰雪城堡的地下走去。
赛安在发号施令之后,就远远地躲在了卫兵的后面。万一利昂他半路就醒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幸好,莱欧被一路带到地牢中时,也没有苏醒的迹象。也许是因为冰雪城堡内的温度太低了,降低了他身体新陈代谢的速度。
卫兵们把莱欧按在了地牢的地面上,用墙上的镣铐将他扣了个结结实实。
赛安瞥了一眼旁边刑具台上放着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器械。真想用这些又粗又长的钉子贯穿利昂的四肢,将他牢牢地钉在墙上——
不过,一想到伊丽莎白看到那副景象时,一定会大吼大叫着质问“你怎么敢伤害他的身体!”,赛安只好作罢。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伸进一旁墙壁上的灯龛中,从里面掏出了一小块永恒冰。
这种冰是经过温度系魔法特殊处理制成的,温度极低,经年不化。在外面,永恒冰还算是比较稀罕的玩意儿,但是在这冰封之城里,这种冰块到处都是。毕竟,整个冰雪城堡本身就是由这种冰建造起来的。
赛安稍稍弯下腰,仔细观察扣住莱欧四肢的镣铐。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这种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莱欧的脸庞依然显得十分帅气和英俊。赛安看着他那此时在药物作用下显得微醺的眉眼,心中不禁感觉到一阵酸酸的醋意。
如果我也能生得这么好相貌的话,伊丽莎白会不会就能多看我一眼呢?赛安如此想道。
其实,按照世俗的看法,赛安的相貌也不算差。他毕竟也是一国王子,举手投足都十分温文尔雅,并且由于长时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他的皮肤也算细嫩白净。
不过,当他的脸和莱欧这种看上去神秘、冷酷、忧郁,一眼就很能吸引女孩子的脸放在一起时,还是高下立判。
唉。赛安微微叹了一口气。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赶紧把该干的事情办好吧。
在确认了这些镣铐都扣结实了之后,赛安才放心地蹲下身子。他用手指轻轻掰开莱欧的嘴巴,把那一小块永恒冰塞了进去。
寒冷的冰块在接触到温热的口腔后,并没有开始融化,而是反过来开始吞噬莱欧身上的温度。
在一片朦胧之中,莱欧感觉自己的口腔爆发出一阵刺骨的冰凉。他想把这个可怕东西吐出去,但冰块已经牢牢地粘住了他的粘膜,让他无法张口。
这阵冰凉很快就侵入了他的脑髓,麻木了他的神经,随后蔓延到了整个身体当中。
好冷……
赛安看着莱欧皱起来的眉头,冷冷地一笑:“你就好好地睡吧。等你醒来,你就不再是你了。”
莱欧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青。有细碎的冰霜开始在他的皮肤和头发上凝结。
赛安兴奋地注视着这场神奇的冰冻。无论经历多少次,这种奇异的人体冰冻景象总是百看不腻啊——
莱欧皮肤上的冰层变得越来越厚。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封进了坚硬的永恒冰中。
他陷入了一片冰冷的、与世隔绝的沉睡。
赛安满意地看着面前的这副“艺术品”,过了良久才转过身来,淡淡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