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带着他们向客栈走,谢涣之在走前身上带了不少追踪符,找到他们并不是难事。
没多久,几人就在客栈门前碰面。
而且,门口竟然还有两位熟人也在。
“段道友。”
宋岐玉绯色的唇勾起,褐色的瞳仁中似有光辉流转。他今日穿的不是他们琼玉宗的弟子服,却也是一身青,如同松柏,高大挺拔。
陆渭也在一旁打招呼,“好生巧啊,段道友。”
段仙桃愣了下,旋即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向前去,“好巧,陆道友,宋道友。”
最后的“宋道友”她语调微轻,站在谢涣之身边的秦千朔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容音问:“两位道友怎么会在这里?”
谢涣之他们也是碰巧遇上陆渭两人的,先前他们两人已经解释过了,于是他替他们说道:“因为天沐城那件事来的。”
“天沐城?”段仙桃疑惑,“香海城这里难道有什么线索吗?”
秦千朔抱胸在一旁,“先前卷宗上写的不记得了?本就是琼玉宗主要负责的,有个姓范的弟子就是他们同门,他们查到了最开始烧毁的那家歌舞坊中的女子,也就是与那探花郎有关的女子,来自香海城。”
段仙桃非常礼貌地看着秦千朔回了一声“哦”,然后又转回头看向宋岐玉他们,“那两位道友也是要住这家客栈的吗?”
宋岐玉答她,“是。”
既然都是一家客栈,于是他们便一起进去,顺便聊起了这次天沐城的事。
陆渭:“说起来还是有缘分,上次在秋水村咱们偶遇一起查案,这次又相遇了也是查案。”
他话音一转,撞了撞宋岐玉的肩膀,“师兄,你说是不是很有缘?”
宋岐玉没回他这个问题,只是低声说了句,“段道友小心脚下。”
段仙桃低头一看,她差点就要被那道极其低的一道坎绊到,幸好有宋道友在,不然她就要出丑了。
秦千朔轻轻嗤笑一声,意思似乎是在说身为一个修士竟然连脚下路都不注意。
段仙桃装作没听见,“多谢宋道友提醒。”
宋岐玉微微颔首。
他们找了一张桌子暂且坐下,刚好段仙桃路上时也说了要带鹤宁尝尝人间美食。
在等小二上菜的空隙,谢涣之问:“关于天沐城的事,两位道友能否详细说说?”
容音:“是,我们来前师尊对我们说这次事牵扯到了鬼域。妖界和魔界,事关重大,棠国周边的宗门都派了弟子过去,卷宗上虽写了些内容但不全面,你们既然是从天沐城过来,想必知道的也更多吧。”
陆渭喝了盏茶,说道:“没错,天沐城如今有不少修士在,而且这些天还死伤了不少人。”
他娓娓道来:“棠国重礼乐,上行下效,百姓自然也好舞文弄墨、好歌舞,其中天沐城有一家最负盛名的歌舞坊叫做倾城坊,坊内有一女子唤窈娘,她有倾国倾城之貌,引得无数人追捧,而这倾城坊就是最先被烧毁的那家歌舞坊,那窈娘也就是卷宗中写道下落不明的那位女子。”
谢涣之:“那她与探花郎?”
陆渭:“她与探花郎据说是萍水相逢,志趣相投。曾经有宾客见过那探花郎与窈娘交谈甚密,似乎有私相授受之意。”
段仙桃:“那探花郎究竟是人是妖,卷宗上写是探花郎烧毁的歌舞坊又是什么意思?”
秦千朔又看她一眼,“师妹,探花郎是人。”
鹤宁这时也拉了拉段仙桃的袖角,说道:“卷宗上写的凡人暴动,就是探花郎。”
段仙桃显然还迷惑着,这时宋岐玉也解释道:“他的确是人,不过应该是走了歧路。我有一师弟姓范,他曾经踏入过被烧毁的倾城坊,不仅见到了像是幻境般的蓝色海洋,还见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周身缠绕幽紫的光芒烧毁了倾城坊。事后他重伤出来画出了画像,这才知道那男子竟然是探花郎。”
段仙桃这才明白了大半,“那你们现在是查到了那窈娘是从香海城中出去的了?”
宋岐玉将小二刚刚送上来的菜稍微移了下,没让段仙桃的袖角被弄脏,他缓言:“是,我们是昨日查到的她的出身。”
“如今她下落不明,探花郎也下落不明,我们猜测他们会不会回来了香海城,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话说到这里,段仙桃才算是串起了目前的线索,她随手夹了一块甜藕塞进嘴里,边吃边想,事情好像既简单又复杂,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探花郎与窈娘,弄清一切,再找出鬼域背后谋划之人。
“那你们是如何查到窈娘的出身的?”秦千朔眉峰皱起,显然还有些怀疑。
陆渭答他:“倾城坊在皇城开了有数十年,而窈娘也不过近三年才来,她一舞名动天下,这才将倾城坊推至顶峰,多的是想要知道她来历的人。”
容音也问,“那探花郎呢,他的来历是什么,与那窈娘果真只是萍水相逢吗?”
陆渭撩了下绣袍,他今日穿的一身墨色衣衫,头戴玉冠,看向容音时眼尾微微上挑,端的几分风流,“容道友是觉得萍水相逢之意不足以闹出这么多事来,还是觉得那探花郎身份存疑?”
容音看他一眼,乌色的眼睛平静:“自然两者皆有。”
陆渭笑而不语,宋岐玉抿了口茶,答道:“那探花郎我们也查了,他是在皇城自小长大的。”
话音刚落,宋岐玉面前的碟子中就多了一块甜藕,是段仙桃用公筷夹给他的,她笑着道:“宋道友,这个好吃,你尝尝。”
宋岐玉好似有些错愕,眼睛快速眨动了一下,陆渭侧着目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师兄,看他究竟是吃呢,还是先道谢再吃。
不过段仙桃也不是单夹给宋岐玉一个人的,还顺便给鹤宁夹了一块。
宋岐玉看着光洁的瓷盘中盛的那一块甜藕,里面还塞着糯米,不用吃便也知道那会是甜的,他拿起筷子夹起来喂到口中,绵密的藕丝与甜津津的糯米在口中交汇。
须臾,他咽下那一口,声音很轻,“多谢段道友,的确很好吃。”
陆渭挑了挑眉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