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善做主张了。”
霜妃极力克制了下情绪,闭目深吸了口气,这才渐渐压抑住了因青瓷隐瞒不报升起的怒意,思绪认真考究了下这其中的关键。
“当初在盛金殿上,晏池便当众拒绝了肖嫣黎,如今这肖嫣黎已嫁做人妇,依晏池的性子,应当不会再同她有私下交情的牵涉,那么,依你这所述,肖嫣黎此举便完全是一厢情愿的自取其辱。”
青瓷急忙附和道:“是……是的。”
霜妃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掀了下眸子,她真是没想到,肖嫣黎贵为一国公主,为了点儿女私情会下作到这般地步,若让外人知晓,别说她的名声了,连圣宫皇室名声也会受损。如此,作为她的贴身婢女及心腹,这青瓷隐瞒不报似也情有可原。
可是……
霜妃视线再次落在青瓷身上。
对肖嫣黎尽忠,就是对自己的背叛,这样的人留之无用,与其给自己埋下隐患,还不如早日斩草除根。
她眸色渐深,眼底顿时隐露杀心,掀起斗笠上的纱帘,对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明白了她的杀心,旁边之人不动声色过来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手中隐藏的毒针。
怀贯嵩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那边兴许正处在心思转变时期,有人经历感情磨难一事,距离想通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一旦她想通了,也极有可能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威胁。青瓷继续待在公主身边一边能继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边能对她进行适当的劝解,是以,饶她这一次,若再有下次再处置不迟。”
霜妃看向他,见他斩钉截铁地对自己点头,她也犹豫了。
这青瓷虽然是自己用毒药控制的“傀儡”人,但毕竟作为从小陪伴肖嫣黎长大的贴身侍女,公主自当倚重她,现下杀了青瓷,确实不是最明智的行为,可能让肖嫣黎那边有所察觉,届时反而得不偿失。
肖嫣黎若长期避足在府邸似乎更有利于他们,至少暂时威胁不到他们的计划,那么这青瓷继续留在肖嫣黎身边便能给自己暂时多留一个监督肖嫣黎一言一行的眼线。
况且,有毒药控制,量她也不敢造次,除非她不要命了。
思及此,霜妃这才放弃了当下处决青瓷的想法,道:“今日本宫就留你一命,若再出现你私自隐瞒不报之事,本宫决不再留你!”
青瓷心知自己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腿脚一软,叩首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是,奴婢一定谨记。”
霜妃沉吟片刻,肖嫣黎这边还是不大放心,又询问道:“那这段时日,肖嫣黎具体在做何事?”
青瓷回道:“公主那日前去见月阳宫神使大人之事被驸马知晓了,事后驸马同公主发生了争吵,后面有一日驸马似乎喝了酒,去见公主时,将我们屏退了,后面发生了何事奴婢不知,只是那日过后,公主心性大变,让人搭建了个佛堂,每日就在佛堂里抄诵经文,不再关心任何人任何事。”
霜妃看着身旁之人,缓缓道:“枉本宫让人盯了她这么多年。”
青瓷垂着头,附和道:“是,奴婢也认为,她一介女流之辈,虽贵为公主,但她的心思并不在权势地位上,并不能给娘娘您构成任何威胁。”
霜妃瞥向地上的婢女,扬了扬声音幽幽道:“青瓷,怎么本宫还是觉得你在肖嫣黎身边呆久了,感情比对我这个正主还深了?向着她说话了?”
青瓷惊慌地再次叩首下去,慌张道:“奴婢没有,奴婢只是不想娘娘太过操心,为了没必要的人殚精竭虑了。”
霜妃冷讽道:“肖嫣黎贵为一国公主,居然还幻想追求爱情,这真情在圣宫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东西,一心沉迷这情爱,倒是枉费了她这一身皇家血脉。”
怀贯嵩捏了下她的腰肢,对她道:“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同娘娘一般,情爱权势两手抓?”
霜妃娇嗔他一眼,顾忌到还有旁人,尽力保持仪态,然后继续道:“这一点倒正合本宫心意,若不正因如此,本宫断然留她不得。不过,这肖嫣黎虽无野心,但也得仔细瞧好了,毕竟她还是肖临诀的胞生皇姊,即便她无野心,不代表不会成为肖临诀的一大助力,她现如今虽是下嫁给了镇国将军之子,但那王欣逸的战功也不可小觑,一旦他们日后伉俪情深,肖嫣黎背后的这股势力不可小觑,所以这肖嫣黎还得继续监视,而且还要阻挠她和王欣逸的夫妻感情。是以,青瓷,接下来如何行事就看你觉悟到哪一步了,本宫谋事容不得一丝纰漏,否则你知晓后果。”
青瓷急忙道:“是,奴婢知晓该当如何。”
霜妃满意地点了点头,侧首查看了下四周,与怀贯嵩折身往一边走去,恰好迎上抱着一只猫回来的肖临烨,只闻他道:“母妃,这小家伙真能跑,总算给找到了。”
霜妃接口道:“是啊,这乃是西霓此次送来的礼物,容你今日带它出宫,你倒好,将它差点弄丢,害得好找,可得看好了。”
“是,儿臣这就加派人手照看。”
他们说话的声音远去。
青瓷这才随即起身,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随着他们出了林子。
而一棵极为隐蔽的树上,浞音倚坐于一侧树枝,手持一根棍子挑逗着一群小蚂蚁,听闻动静消失后,她垂眸缓缓侧首看着那走远的几人。
那日她被关押天牢,霜妃前去“探望”她时,她有看到跟在霜妃身后的青瓷,当时并未作他想,只以为在圣宫里的宫女,偶尔被其他主子使唤不过是件小事,竟没想到作为肖嫣黎的贴身婢女,这青瓷会是霜妃的人。
那当初在覃山一事,青瓷事后虽说是为自家公主抱不平才自作主张对她下的药,如今看来,意图可并不是那般简单了。
她扔了枝条,起身掀眸提气,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