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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玫瑰(1 / 2)

牡丹厅。

“你再说一遍她是谁?”钟世宇说着摸上了旁边的手杖。

“老爷你消消气,”张雪燕抬头看过来一眼,手上帮人顺气的动作不停,“小衷他开玩笑呢。”

真是一个两个没有最做作只有更做作。

钟衷没理他伯父伯母,目光掠过一侧的辛荷,后者果然一如既往的淡定甚至还不慌不忙伸手夹了口西兰花。

他这会儿是真饿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赶着吃饭,就不重复了。”

“你给我站住!”钟世宇厉声叫道,“过年过节的你跑长辈面前耍威风来了?还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对得起小荷吗?”

钟衷先去瞧身边女生的脸色,没有异样,又察觉到对方牵他手的力度突然重了一下,便放下心来。

他转身摆出张客气的笑脸:“伯父这话说的,我家庭幸福双亲健康,就算要见长辈,也犯不着到您这儿啊。”

然后他顿了顿,没提辛莞,只说有人建议他们过来的。

不过余光还是注意到辛荷拿起了手机。

而她刚放下片刻,门外就传来“咚”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动静也让眼前人暂时闭了嘴。

说来说去两个字而已——钟家。

“可是伯父,难道咱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分家了不成?又或者接班人已经定好并且走马上任了?不然您一口一个‘钟家’,又是代表钟家教训我,又是嫌我丢钟家的人,就连外头也一样,这不见我有了女朋友都忙催着让我给您看看,说是您满意了才能进钟家的门。”

钟衷拿出一副真诚到天真的求知模样:“这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直到两人在火锅店落了座,他那股舒爽劲儿都没散开。

大年初七,又赶上情人节,店里皆是拖家带口成双成对的,他们等了十来分钟才被领到靠窗的一张方桌旁。

时榛倒了杯热水,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挨着,静静消解寒意。

嘈杂的人群代表矛盾。她想要热爱生活,享受生活,感受世间百态,但永远有一股紧张惶恐的情绪潜伏在角落。情绪在暗处,没有实体,经常沉默,无法忽视。情绪带来伤害和折磨,情绪也正因伤害和折磨才产生。

潜意识日常大吼:“这里有危险!在每一个下一刻!”

手指放在杯壁上的时间长了些,时榛被烫得回了神,抬眼时又猝不及防跟对面的男人撞上视线。

还乐着呢。

平常得是被欺负得多狠呐。

“你看着不像是常在家里受气的样子。”她选了种委婉的说辞。

钟衷倒是懂了一般,更自然地笑出来。

“看对家吃瘪这种事儿就像数钱,谁还嫌钱多烧手啊。”

有道理。

“不过还是辛苦你跟我一起受罪了。”钟衷又说。

“是我要谢谢你解围。”

时榛不是莽汉或傻子,加上潜意识作祟,即便今晚突然爆发冲动,她也依旧给自己留了后手——她包里的东西,以及等在楼下的人。

确实有人在等她,不认识的陌生女孩,学生样,就那么答应了她守住约好的时间,不然就找人或者报警。

但男人所做的并不多余。

她出门少,上网只看固定的几个关注者的信息,对娱乐八卦能避则避,所以不知道什么钟家辛家的,可“有钱有权的不好惹”就跟“1+1=2”差不多,看今晚的情形,她就算能全身而退,大概也只是一时无事,后续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等着,她想想就受不了。

这些时榛没讲,钟衷也不问,两人说今晚的事便只是今晚的事,多余的人物关系家族纷争交友过往一概不提,本身他们的关系比之陌生也进不了几步,能这个点儿凑一块儿吃火锅除了钟衷这人看着舒服以外,还多亏赶上了时榛冲动情绪的末班车。

而吃着吃着,车就慢慢停了。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纵使副驾上的人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钟衷还是出了声。他这车总得开。

半晌,得到回答。

“去酒店吧。”

车内又静下来。

钟衷扭头去看旁边的人。

难以置信,揶揄打趣,害羞脸红,嫌弃鄙夷?

时榛有些心累地回视,却什么都没在男人脸上看到。

“怎么又愣上了?”男人失笑,“你总得告诉我是哪一家吧。我乐意,但这车里的油可不够咱俩一家家溜达的。”

时榛:“... ...”

“...啊,我是说,随便去一家就行。”

想得太多变尴尬的倒成她了。

车开过这条街,她又补充道:“我们小区停电,不方便。”

“这样,我以为你住什么公寓酒店之类的。”钟衷接得很快,语气自然,“不过大过年的居然也停电。”

“这几天刮风下雪的,可能哪儿不合适,说不定这会儿已经修好了。”

本来就是突发状况临时维修,几小时的事儿,拿手电蜡烛对付一下就行了,谁还专门跑出来住酒店。

时榛那会儿在看书,刚要翻页的时候眼前和四周突然陷入黑暗,她忙用手机照着走到窗边,确定了这不是她一户的问题。可再走回沙发后,那点子轻松和安心就消失殆尽,被熟悉的压抑替代。

在她读过的某部日记体小说里有句话:“这是策略。”

——小说主人公好心让后辈随意看自己从前的照片,实际不过是嫌他聒噪,想让他闭嘴,而后主人公在日记里解释总结时便用了上面那四个字。

这是自夸。

很可爱的自夸。

很多外人不以为意的东西,在当事人看来却是宝藏。小说主人公独自“聪明”、“可爱”、“洋洋得意”,他只被日记本看到。而他的日记被读者看到。

时榛回想起那四个字,她觉得自己当下的处境比那个主人公更可叹。

她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

不拘什么关系,多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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