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进入坑道之前,姜屿还对谢知予的人设持保留态度,那么现在她已经能够确定了——
谢知予的人设绝对有问题。
方才一心顾着先解决傀儡,直到这会姜屿才发觉,这些晕倒在地上的弟子竟是个个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从他们的伤势来看,只怕等离开秘境后少说也要修养上七天。
姜屿不禁在想,谢知予是真的看不见需要她的帮忙吗?
说他看得见,他又偏偏避不开那些僵硬无比的剑招,还被刺中了好几剑,若不是见他受伤居于下风,她也不会跑来帮他。
可若说他看不见,他却能将这些弟子揍成这样,假如没有蛛丝的操控,恐怕伤员早就倒了一地。
仔细想想,谢知予方才似乎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受到影响,反而好像更兴奋了。
要不是姜屿跑来打断了他,他估计会把这些不知疲倦的傀儡当成沙袋,还能愉快地和他们打上好几个来回。
......
姜屿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好心有点多余。
总而言之,像谢知予这种同门在他眼里和草木没有区别,出手没有轻重,一点也不讲究点到为止的人,绝对和“正直”这个词沾不上边。
在姜屿进入秘境后和他短暂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也算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一个性格古怪,还有着十足恶趣味的人。
原文从女主视角出发,什么为人正直、心地善良,那都只是女主眼里的谢知予罢了。
更何况女主看他还有“白月光”滤镜,对他的评价也难免失之偏颇。
姜屿看着眼前眉眼带笑的谢知予,他的木剑剑尖正抵着她的脖颈,虽不至于刺破她的皮肤,但这种被人压制住命门的感觉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姜屿原本对他的了解就只是来源于书里几段文字描写,而如今脱离了原文,她也拿不准这个人心里会想什么。
天知道他现在只是在和她开玩笑,还是突发奇想,想像揍其他人一样也揍她一顿。
打是不可能打得过他的,姜屿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她目光不退让地直视着谢知予,挺直腰背,用最强硬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
“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我不害怕!”
谢知予闻言停下敲击剑柄的动作,他像是很好奇般,语调也跟着微微扬起。
“那这么说,你现在是很害怕了?”
姜屿用行动回答了他,她上手移开木剑,朝他靠近几步,颈侧贴着他的手腕。
一场打斗过后,心跳难免加快,偏又谢知予的剑次次擦着她而过,吓得她心率飙升,这会还未恢复正常。
方才与那群傀儡缠斗,倘若谢知予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大可以趁乱出手,而不是最后才用剑指着她。
他这么做的目的已经相当明显,可能是怪她突然闯进来打扰了他的兴致,但更多的是想故意吓她,再以她的反应取乐。
而正如姜屿所想,谢知予确实对她因为害怕而明显加快跳动的脉搏感到十分满意。
他的手腕贴在她颈侧,感受着这美妙的律动,感叹着生命的美好的同时,心中又忍不住好奇。
居然能跳动出这样欢快而有力的节奏,他迫不及待想划开表面这层皮肉,看看内里是怎样一副景象。
可惜他现在拿的是木剑,没法利落地割开她的脖子。
真是遗憾。
谢知予这般想着,他轻轻叹息着移开手,终于收回木剑,略微挑了下眉,语气轻松随意。
“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师姐还真是胆小。”
姜屿面无表情地尬笑了两声:“你真幽默。”
谢知予故作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意味,坦然应声。
“多谢夸奖。”
“......”
完全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的姜屿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好几句,面上却不显,颇有几分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倒不是因为有多害怕他,只是这秘境考核还未结束,在找到向阳草之前,她不想再横生枝节。
而且不知为何,明明谢知予将剑收了回去,她脊背却莫名发凉,总有一种逃过一劫的错觉。
*
地上这些晕倒的弟子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就算勉强醒来,以他们的身体状态也没法继续完成考核。
姜屿用他们的木牌向秘境外发了求助信号,要不了多久,这些弟子就会被自动传送出去。
处理完这些事情,姜屿忽然想到什么,取下腰间的香囊,在里面翻找出了一瓶伤药。
这是她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带在身上的,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到谢知予身边,给他递了过去。
“你受伤了,条件有限,先简单处理一下吧。”
谢知予正靠着石壁闭目打坐调息,小毒蛛乖巧趴在他的肩头。
听见动静,一人一蛛都抬起了头,同步朝她看来。
虽然原文对谢知予的人设描述过于片面,甚至还有美化修饰的成分,但在容貌这一点上却绝无半分夸大。
谢知予皮肤白皙,受伤后面色愈显苍白,本就偏清冷淡漠的长相,此刻看上去又多了几分脆弱感,如夜晚泼洒在窗边的清凌凌月光。
睁眼时纤长的眼睫蝶翼般颤动了一下,在眼睑投落浅浅的阴影,明明看不清晰,视线却又能精准地落在姜屿脸上。
他明知故问:“你不生气?”
姜屿当然生气。
但她也明白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向阳草的位置只有谢知予知道,要想快点离开这里还是得靠他。
更何况姜屿身上还有系统任务。
谢知予虽然性格有点恶劣,但他始终是正派弟子。
原文中他也是因为爱才会黑化,破心转道叛出师门,最终堕入魔道。
姜屿要做的就是阻止他黑化,帮助他早日修成大道。
即使他的个性古怪,他也还是她的任务对象,只不过较之从前,任务难度显而易见地提升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