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笑,无比确信的目光灼灼看向昆玦,炽热而坦诚,像是快要将人烧着。
她能有什么目的呢,不过是固执,不过是身如浮萍本就无所盼,想再看他一眼罢了。
彼时一念生,便如月色照进心间。
“至于我寻兄长的托辞,只因我根本不确信你在不在这里,多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随口一说,若在此处寻不到你,自然便可同云香姐拜别,再去别处看看。”
如鸢说着狡黠地笑了笑,只是忽又难过,敛了笑意。
“是我错了,错的不是你,我已经彻底懂了你说的那些话,我不知自己备下的烟花会触及到你从前记忆,果真是我擅作主张,自作多情。”
“这样的蠢事我以后不会再做了,再也不会了。”
喉间哽咽得难受,如鸢连连摇了头,哀怜中兀自把脑袋深深埋进双臂。
想起三百多年前柳乔惨死,想起眼前人句句叩问,哪里是在问着双儿,明明是在问她,也是在问他自己。
从前有那么一个人等过他,纵然他无意,却因此生生葬送了性命,他的心中何曾好过?不怪乎他会选择忘记。
这般伤他的蠢事,她是当真不会再做了。
“你哪里都没说错。”如鸢又再仰首看他,却眼眶湿热,眸光闪动,“你不是觉得她们自作多情,你是不想她们不顾自己,白白葬送了性命。我不该那么说你的,是我自己蠢。”
她是真的知错了,想起那阵子说的那句,我愿陪你活在你的方寸地,但我不愿见你这般。就觉心间一阵刺痛,明明是自己让他想起了从前的悲惘旧事。
就是这么一眼,如山风刮过,削去了昆玦浑身锋利,高大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似拂来阴雨的山野,怔怔地在如鸢跟前立了好久。看着她抱着屈起的双膝,又再把头埋回臂膀,浑身微颤,却始终隐忍无声。
良久,忽有纤长一手伸出,不觉中,轻抚了抚她颅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