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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不知心底事(四十九)(1 / 3)

楚如鸢自幼生在玉阙关,长在玉阙关,玉阙关远在天枢边塞,近极寒之地。故而那里的夏日也短,看花赏物都得趁时节,趁新鲜。

楚家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户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家,如鸢的阿爹以贩书为生,因着他,如鸢除了学堂上教的那些,也看了好多杂书,阿娘则平日做些刺绣补贴家用。

如鸢的阿爹能文能武,但不喜功名,所以一直只是个小小的书商。他教如鸢读书写字,又教她强身习武,尤其教如鸢一定要做个坚毅的女子,他说女子自强才能不受人欺负,如鸢自幼便深以为教。

而如鸢的阿娘做得一手好刺绣,是个温婉大气的女子,旁人都说如鸢不喜女红刺绣,不像个女子,以后会嫁不出去,便劝她对如鸢多加管束。然如鸢阿娘却从不强迫于她,说自家的姑娘自有所长,便是不需做得刺绣也能配得上好人家的儿郎。

如鸢家对面还有一个哥哥,姓元,单名一个赫字,大她三岁,二人自幼一起长大,便是青梅竹马。不过元家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家里有专门教他的先生,但元家哥自幼时起,便总是喜欢偷偷跑去跟如鸢一起练武,如鸢也总喜欢缠着他一块玩儿。

彼时如鸢教元家哥武功,在他家一起跟着先生念书,又一起偷跑出去上山打鸟下河摸鱼,一年到头都混在一块儿,四处见山花烂漫,好不自在。

每回他家的先生责罚,元家哥都总是护着如鸢,既帮她说好话,把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又学她的字迹帮她写罚抄,元家哥聪慧,每每都道如鸢的字好学得很。

纵然如此,如鸢也知道,其实元家的老先生可好了,最是认真地教他们读书,虽时常拿着戒尺在他俩屁股后面追,却也盼望着,他俩能像他家大孙子那么有出息。便是如鸢是个女子,老先生也觉得她可以自有一番天地跟作为。

在稍微长大些之前,如鸢本是瘦瘦弱弱又娇溜溜的一个小姑娘,别家的男孩儿欺负她,元家哥也总帮她出头,本是文人公子,却打不过也打,很是护住了如鸢。不过后来如鸢比较有出息,待到八岁时就打遍玉阙关的小娃娃无敌手了,若有人欺负元家哥的,都成了如鸢反替他出头。

以至于到后来如鸢都一直为这桩事深深得意。

每每她去对面找元家哥玩儿时,元家哥就拿了许多家里好吃的点心给她,纵然其实他家每每有了什么边关吃不到的时兴玩意儿,元伯元母都会叫人给如鸢家里也送去一份,只是他总要快家里一步。他家的厨娘每天都要换着花样做好多点心,如鸢便常常带他溜出去看许多稀奇新鲜的事。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直到有一日,如鸢在书上看到了朝颜花朝生夕死。

那年夏半,他俩为了印证朝颜花是不是真如书中所说,便天都没亮就跑去山上等花开,后来太阳出来,不多时那花果真开了,他俩又接着等花谢,等了整整一日。

待至黄昏,没过多久,花也果真都谢了,两个人还很高兴,深觉那花果真如书上所言,奇妙得紧。

日暮时分,二人策马扬鞭,想着回到家正好吃晚饭。

只是临了到家,如鸢看到的便是自家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官差进进出出,乌泱泱又乱糟糟的一片。

元伯、元母跟先生都站在她家门口,哭作一团。

她于人群之中一眼瞧见,冰凉的地上有两方草席,盖了两块白布。

原来那日元家的先生见那么晚了元家哥都还没回家,便去楚家寻他,一直敲门却无人回应,觉得不对劲便自己开了门。

开了门后就看见屋里乱糟糟的,楚父楚母赫然倒地,鲜血四溅,猩红漫地,先生大惊,立马报了官......再后来,便是如鸢回家时看到的一切。

官府查探后说是一伙武艺高强的贼匪老手所为,得手之后抹去踪迹迅速逃离,避开了城门守卫钻洞而出,毫无踪迹可寻。

可如鸢自然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家里除了一堆不值钱的书便没有别的了,她便问官府为何那伙贼人偏偏就盗了她家?

官府却道那伙贼人盗走的是如鸢阿爹珍藏的家中传下来的古籍,那便是值钱的东西,随便一本放到市面上都可卖白银百两,如鸢阿爹是书商,只恐怕平时不慎透露,早已被盯上。

后来如鸢把家里翻了个遍,的确,那时候家中许多家传的古书都没了,一些值钱的物件也没了。

只是如鸢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了抢几本书,竟要到杀人的地步。

那个时候的她好恨。

自那以后她自然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再没有人教她读书习武,也再没有人守在她身旁给她绣衣裳,说今年时兴什么样式,叫楚父赶明儿去衣铺子里再挑两块好料子。

如鸢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将绕在双亲膝下,永远都能听阿娘温温和和地叫她鸢鸢儿,这一生大抵都不会踏出整个玉衡州半步,去不到太远的地方。

便是要去,也自有阿爹阿娘在家中等她回去。

一切本都好好的,只忽地看了那么一朝花,就都没了。

后来她待在家中浑噩地度过好长一段时间,不知天日,不知年岁。元家二老对她甚是怜惜心疼,元家哥也每日都去给她送饭,日日都陪着她,她却日复一日更见消沉。

元家哥不在的时候,如鸢就守着空荡荡的院子,呆坐在门前。

她家院子小,偏居城南一隅,连一进都算不上,前院是素日她同阿爹一起练家伙什的地方,后院是阿娘从前辟了两方菜地,种些花草果蔬,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后院。

一个人的时候方知何为度日如年,一坐就是一整天,心中却觉像过了十年。

如鸢心中的恨意开始滋长,恨当日的自己去看什么朝颜花,她本该拼上性命也要护得阿爹、阿娘周全。然而元家先生却说还好当时她不在,如此才能得楚家一丝血脉留存,而不是成为满门皆灭的惨案。

如鸢明白老先生的好意,可他不知,无父无母之人岂愿独自苟活?她要的是阿爹阿娘活生生地站在她跟前,要上山看花下河摸鱼的日子一如从前。

就这么浑噩度了好些日,直到有一日元家哥看不下去她如此过活,对她狠狠发了气,质问如鸢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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