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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怜我白玉玦(三十)(2 / 3)

把紧紧抓住昆玦的手,“放开他!”

“怎么?着急了?”

昆玦斜首睨了过来,冷眼看着她,挑眉一笑,“果然他才是你的心上人,方才我血肉皆伤的时候却不见你如此慌张,你方才,可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是我骗了你,你有怨气尽管冲我来,你若敢伤他,我便也伤我自己。”

秦婉柔从没有想到,原来昆玦的身手,或者说妖力,实比她知道的、以为的,要厉害太多太多了,怪不得他可以在六十年前凭一己之力灭了天残派,也怪不得他昨夜更是孤身一人退了豫王十万大军,这等力量,放在世间,实在无可匹敌。

到底是她跟萧元璟轻敌了,自以为有了辟阳珠跟缚阴索的挟制,就能真的掌控他,就能真的拿捏他的生死,岂料大妖的性命岂会随意被人拿捏在手中,纵使他方才也曾险些化为灰烬。

面对这样的力量,当真是只能掌控其心。

如今已经撕破了脸,秦婉柔心底也清楚,恐怕没有什么办法能再化解这等境地。

她惊慌地扫了四下一转,旋即好容易拔下一旁被昆玦方才插在城墙中的匕首,径直横刀架在自己洁白的脖颈边。

成与不成,她总要一试。

萧元璟挣扎着看向她,昆玦却犹自冷哼:“呵,如此地步了,竟还妄图威胁我,你二人利用我不够,还要饮我血啖我肉,自信已将我牢牢掌控在手里,要如何拿捏便如何拿捏,不料我岂是那般由尔等宰割之人,现下还妄图我顾念旧情?连这样软硬兼施的招数也使出来了?”

说罢他神色蓦地狠厉,掐着萧元璟的手上也额外用力了几分。

萧元璟面色愈加赤红,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掰着昆玦的指缝却是毫无作用。

秦婉柔见状眼中旋即涌上疼惜的隐色,正要再开口求他,然神色一凛,却忽而举着匕首,爬上了城墙。

“由得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的的确确是我骗了你,利用了你,甚至还想要你的命。你恨我,那是自然。”

又如将昆玦诓来时那般,秦婉柔立在城墙上一脚踩在边沿,恍惚着朝下看了一眼。

只是她这回却是来真的,不过是为了旁人。

她眼中蓄满泪水,回过头对昆玦正色道:“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权且还叫你玦离。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在骊川江边的凉亭里,我跟你说过的笼中鸟吗?”

昆玦微微一怔,但神色依旧阴冷,手上的力道也不曾改变。

“我同你说过那么多假话,却惟有这一样我不是在骗你。我想你也猜到了,我说的笼中鸟,的确

就是在说我自己,我虽不是困在凤栖楼里,却是困在比凤栖楼更冷更坚固的牢笼里。”

“我自八岁起便同元璟相识,那时候我只是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出身卑贱常受人打骂侮辱,教人看不起,你根本不会知道宫里是何等的阴冷,更不会知道我受了多少磨折!”

秦婉柔双目睖睁,昆玦略微蹙起眉头,原她是打宫里出身。

“从前我在宫中时,曾有一个同我交好的宫女不小心打碎了周美人一只心爱的鎏金花瓶,周美人金娇玉贵生性暴躁,惩罚下人从来狠辣。”

“当时那个宫女怕极了,因她从前对我好过,我便替她揽下了此事,后来我被周美人用带刺的荆条打烂了双手放到冰天雪地里冻着,整整三日,别说冷,我当时饿极了,就趴在湖边用烂掉的双手去抠树皮吃,我边吃着树皮边看路过的人对我指指点点......”

忽地冷笑,秦婉柔眼中的眸光愈发阴沉,是她娇媚的脸上从未有过的晦暗,埋藏的都是她真正的往昔。

“缘何她们不去怪周美人的残忍,却反过来笑话我吃树皮?!这有什么好笑,难道我不该活下去吗!我不求她们同情我可怜我,但笑话一个将死之人吃树皮?她们才是没有心的东西!”

她的声音在一息之间狠厉,带着阴冷厌憎的恨,不加掩饰,兀自又笑:“可那都不算什么,我本指望那个我为之替罪的宫女能偷偷给我口饭吃,可两日过去,她却没来看过我一眼。”

“我还想她是不是被周美人发现了,也在受着责罚,可事到临头我才知道,她不仅因为胆小惧怕周美人,而没有给过我一口饭吃,反而害怕我受了伤还在冰雪天里冻着,会忍不住向周美人澄清实情,到第三日夜里,她便假意同我送饭却一把将我推到了湖水中......寒冬腊月,你可知那时的湖水有多冷?”

话至此,秦婉柔秋水般的眼眸里也像是结了寒霜一般,藏着化不开的恨意,她一句深深反问昆玦,昆玦虽未松手,眉头却愈发蹙深。

“你从前过的不快意,所遭受的种种不公,干我何事?”

他扯了嘴角冷冷道,难道因为她从前遭受过不幸,就要来害他的性命?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自然是不干公子的事,公子不必着急,且听我说完。”

秦婉柔扬眉笑了笑,脸上是一如既往地温婉娇媚,嘴角却又带着哂谑的锋利。

“什么样的蠢货会因为碎了一只花瓶这样小小的事而把替她扛罪的人直接推入湖去?这样的事说出去,谁人听了不会问一句怎会有这样蠢出生天的蠢货?这是什么需要费尽心机杀人灭口的泼天大事吗?根本不是!”

“她多蠢,却又多可恨!”

事到如今,秦婉柔想起这桩事便犹自咬着牙,眼中恨意森然。

“我何曾想过,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轻易让一个人置我于死地,我之善良却成了她要我性命的缘由!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是不是多难以置信,这样的皇宫真的冷似寒铁一般,这般蠢极了的蠢货竟然都能随意取我性命!我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可被人随意掌控?”

秦婉柔喉间忽而咽了咽,目泛湿光,眼中的恍惚隐晦皆是昆玦不曾见过的东西。

“好在那日我福大命大,到底是没冻死,我一点点从湖里爬了起来,便发誓有朝一日定不再为奴为婢!宫中的日子寒如冰窟叫人步履维艰,诸如此类的事其实数不胜数。”

“这样的事放在普天之下其他任何地方都是骇人听闻,可放在宫里却是稀松平常,便像是吃饭饮水,今朝你算计我,明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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