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仆的财政状况一直都很好判断,她一但开始疯狂接任务,就是说明她没钱了。孔时雨看着她忙忙碌碌上蹿下跳的样子,头一次觉得棘手。
因为小女仆她太简单好懂了,反而让他有些困惑。如同一个单细胞生物,喜怒哀乐具表现在脸上,像是没有秘密赤身裸体的走在人世间,毫无隐私与安全感。
遗留下来的职业习惯让孔时雨习惯性去观察揣摩别人,他喜欢跟心思复杂的人合作,尤其是那种忠于欲望有喜好偏向的,他们好读懂也好拿捏,过于明显的软肋与私欲是他们维持合作的基础,而像是这名小女仆这样的人……孔时雨很看好她的能力与潜力,但因为太简单,所以看着毫无欲望,合作起来也会更加的棘手。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简单的人吗?
事实证明,真的有。
孔时雨跟她说有个赚大钱的机会,她甚至都没问细节就直接“好啊”。她的信任反倒让他准备的一肚子的说辞与劝诫都堵在了嘴里。
孔时雨:……
但也没那么蠢,还记得问个地点。
孔时雨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欣慰?憋屈?无语?
他回道:“赌场。”
是试探也是引|诱。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无欲无求的人,那就让他为她染上欲|求。
赌就是个开始。
然而——
“谢谢你,孔令移叔叔,果真是个赚钱的地方!我赚到了一大笔钱!”电话那头是小女仆快活的声音,她赌运极好,且点到为止,赚够一定的钱就收手,反而让庄家不好做些什么。
孔时雨:……
或许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赚到了钱,小女仆给五条悟补了一份礼物,快快乐乐的去找甚尔。
他们认识这么久关系变得很不错,小女仆的脾气好且极具包容性几乎没人能与之交恶,因此甚尔对于小女仆的“切磋”之约向来是排在一些床约(?)之前,但今天却罕见的被拒绝了。小女仆很纳闷:“?明天一天都没有空吗?你被打了?受伤了?很严重?”
背景有些吵闹,半天才传来传来男人的声音,“……你能不能盼点我好的。”
小女仆辩解道:“那是因为你身上那种刀口舔血的边缘人气质太过明显了嘛……”
“……”连她都能看出来。
隐隐传来几声“下注”“赢了赢了”的喊叫,男人也没太在意,他递了筹码一边下注一边跟小女仆聊着:“那你还能看出来我什么?”
他们两个很少谈及自己的私事……或者说是甚尔很少谈及自己的私事,小女仆嘛,好懂,东京咒术高专学生,未来的咒术师,她不知道说漏了多少次了,还不止一次找补“这是科学世界”。
小女仆想了一下:“你是个人夫。准确来说,像个鳏夫。”
“?这也能看出来?”大约是被取悦到了,他的声音满是趣味带着那么点轻笑。
小女仆分析道:“你看起来像个男妈妈,是大胸男妈妈。”她着重强调了“大胸”,引得男人又是一阵低沉的笑意,他的声音从手机听筒播放出来,伴随着共振引得小女仆耳边一阵酥麻,她揉了揉耳朵,换了只耳朵,继续说道,“你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该结婚了?你女人缘很好,我在你身上闻到过十一种女士香水味,每一种都是间接出现过几次,如果是有稳定的情感关系应该不会沾染这么位亲密女性。”
“顺带说一下,三号女士黑|鸦片喷洒的太多了,你身上的残香都这么重,那本人身上的浓重甜香应该会让人觉得刺鼻……所以她就出现了一次?”小女仆的鼻子依旧没让人失望,甚至给每一位香水的女主人都编了号,“至于说你鳏夫——”
她组织着语言:“那是因为你看起来太幽怨了!浑浑噩噩过日子,没什么目标一样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特别的……”小女仆停顿了一下,她引用了诗词诶!好有文化,为自己的文学素养沾沾自喜了一番,却让甚尔误会了什么。
他问道:“然后?”
“特别自暴自弃。”她总结道。
“生活还是有很多美好的,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才是最重要的,比如高专山下800米有一家炸鸡店,他们家炸鸡汁水丰富肉嫩鲜香……秋叶原的缘叶茶果子店、涉谷的姑□□茶店、神奈川的堾柰蛋糕坊……”她一脸列举了好多美食店铺。
小女仆就是小女仆,安慰人的话也说得这么别致,她总是会用很俏皮的语言冲淡生活中的愁苦,她的俏皮话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发自内心,因此更为触动更加难能可贵。
她还在那里说:“你喜欢用savage,这个真的很适合你诶,狂野性感极具成熟男性的魅力,不过你身上有时候会混着奶味……等等你不会喜欢喝牛奶吧?”
这种用着savage香水荷尔蒙爆表的男人,私底下竟然会喜欢喝牛奶吗?有点不可思议但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停到这里,甚尔又笑了,不再是压抑的低笑,而是敞开了、放声、开怀大笑,从泻出一点点笑意到哈哈大笑,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推开那些安保,自己迈着大步走出了赌厅:“你猜错了。”
背景的杂音是那群安保的叫喊声,甚尔看到了大厅里的时钟,秒针滴答滴答的转动着,直到时针分针秒针三针和一。外头夜幕沉沉,明月正当空,他说道:“十二点了。”
“来找我吧,鹤见音。我在■■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