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花钿,神色从容自信,别有风姿。
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们,都有意无意地看多了两眼。
须臾之后,在路过了无数吆喝叫卖的摊贩后,祝渺见有牙子摆摊,上前问询。
不想,卖菜的吴宇看到来人,传来嘲讽:“哟,这不是祝家孤女吗?前几日不是还言之凿凿,说要死守那斗兽场到死吗?这会出来了?”
隔壁的卖画摊贩宁业附和道:“老吴,你看她哪像那种烈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京城贵女来访贫问苦!”
“贵女?白眼狼女才对!祝家都家道中落几十年了,她要是贵女,我不得是齐云镇首富?”吴宇斜视祝渺,翻了个白眼。
“老吴说得对!就一小白眼狼!”
不只是这两个恶意满满的男人,其实整条主街,包括昨日的卿英,看祝渺的眼神就不太对。
祝渺晓得原因。
以前祝家的斗兽场生意红火,齐云镇的地下赌坊就想加入分一杯羹,但祝家祖奶奶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客气婉拒,怎知赌坊怀恨在心。
后来先先先皇时期诅咒降临,斗兽场日渐没落,赌坊就开始歪曲事实,编造祝家如何吞掉赌坊的股份,以及如何遭报应。
斗兽场本就远在齐云镇郊外,不如风生水起的地下赌坊接近人群,加上赌坊财大名大,等到奶奶那辈耳闻到镇上流言时,舆论已经一边倒了。
祝家人也因此感到失望愤怒,此后三代选择远离是非之地,一个月来齐云镇的次数寥寥可数。
同时她们也忍着一口气,不管别人出价多高都不卖掉斗兽场,一心盼望音咒解除的那天,斗兽场能再现辉煌。
虽镇上不至于对祝家赶尽杀绝,但齐云镇众人对祝家的好感度接近于无。
毕竟,谁会对“忘恩负义的小人”有好感呢?
吴宇和宁业一嘲一和的嘴脸是欺人,然被欺的是落魄的祝家孤女,主街的人不仅不劝,反而乐见其成。
见惯大风大浪的祝渺并不想给这两人眼神。
不过话又说回来——
今天不反击,明天就会有更多人踩到祝渺头上。
祝渺换上一张单纯无害的笑脸,缓缓步向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吴宇和宁业。
她轻轻点了点吴宇的肩膀。
原本吴宇还乐呵呵地转身,一看是祝渺立刻面色不快。“点我肩膀干什么?别把火点灭了!晦气东西。”
祝渺不怒反喜,笑得更甜美可人:“吴大哥,宁大哥,你们要无了!”
无?什么无?
两人觉得莫名其妙,却见祝渺眸中的凛冽一闪而过。
小白眼狼孤女笑着补充:“你们要无了哈哈哈。你们要无了哈哈哈。你们要无了哈哈哈……”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可是每一句的声调都在变化。慢慢变得激昂,变得有节奏,变得充满情绪。
吴宇和宁业突感背后发凉,暗叫不妙。
她该不会!
没错,祝渺借用某流行歌曲的旋律,套入他俩的精华台词,做成了一首歌,当街唱了起来。
你看她哪像那种烈女
都家道中落几十年了
她要是贵女
我不得是齐云镇首富
就一小白眼狼
你们要无了哈哈哈
不止这样,她还围绕吴宇和宁业的小摊跳起了舞。
她、她、她竟敢大庭广众唱歌!
不要命了吗?!
严重的诅咒可是会连累旁人的!
深怕被连累的吴宇和宁业,被吓得脸色发白,刚要逃出去,又被舞来舞去的祝渺困住逼回了原地。
附近的摊贩们个个弃摊逃了,但又没逃太远,就在街尾站着眺望。
已经好几年没人挑战诅咒了。
他们可要趁机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还挺惊喜。
祝渺生得明丽,此刻身穿打眼的鹅黄色襦裙,单看舞姿,满街狼藉中她如落凡仙子翩然起舞,有种遗世独立之美。
可偏偏她口中吟唱的歌词取自刚才的对话,外加偶尔的三声嗤笑,诡怪离奇。只观表情的话,祝渺眉心花钿似噬魂幡的符印,妖异魅艳不可方物。
那一句句“你们要无了”更像是具象化的音咒,暗示吴宇和宁业得罪她的下场。
两人彻底怕了,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祝姑娘大人有大量,我们错了。别唱了别唱了!”
祝渺不为所动。
继承了原主情感的她,满腔都是不得志。
她的歌声越发嘹亮,舞姿也越发夸张。
围观群众看得津津有味,吴宁两人恐慌地念起佛经。
终于终于,原主所有曾经只能在地底里咆哮的愤懑,借着一次又一次的转圈、振振有声的歌词、风中飞扬的裙摆,以及刹那之间与祝渺共通的心灵连接,抒发了出来。
祝渺停了下来,冷冷地睨一眼脸青唇白的吴宇和宁业,看向街尾扎堆的人群。
机会难得,既然齐云镇不待见她,那她就另辟行径招揽员工。
祝渺朝他们大喊:“祝家斗兽场已经成为历史。”
“斗兽场将改头换面,新业务不日启动。现广招英才,有兴趣者请来斗兽场应聘。”
她坚定地踏出一步。“事先说明,新业务可不像传统生意,应聘者需做好一定准备。当然啦,我这里不仅薪资待遇从优、食宿全包、每月八日休假,还将——还将帮员工解除诅咒!”
“解除诅咒?!”
“祝女莫不是疯了?”
“流云法师都无法解除的诅咒,她说解就解?”
“瞧她唱歌跳舞镇定非常,说不定真有办法?”
“要不要去应聘试试?”
“祝家孤女该不会是要背着法师,搞乐坊吧?”
群众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祝渺神色自若道:“新业务不是乐坊,但与音乐相关!”
“招聘只开放一日。想要观望诅咒是否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