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如何都可以,哀家从来不在意,哀家只需要做好哀家该做的,是非好坏自由他们评价,问心无愧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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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回宫中,许宸奕仍在宫门口相迎,男人发觉二人之间气氛压抑,颇为满意地扬起唇角,看来故人见面,很是不顺。
许宸奕被楚檀汐丢在宫中一日教学许君韶,他自是想要去托墨崎去给他听个墙角,但是他没有,因为楚檀汐不喜欢。
杨珏将下马车,尚未来得及亲近一番楚檀汐,便发现被这沈侍臣截了胡,不由得有些无语凝噎。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比江瑜瑾还要讨厌。
许宸奕想要去搂住楚檀汐的臂弯,却被女人默默抽离:“今日君韶学业可还用功?”
许宸奕看着那支手,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不解,又默默看了看自己的手:“陛下聪慧,又是娘娘和先帝之子,必然勤勉向上。”
楚檀汐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阴阳怪气的许宸奕。这是和她点拨,让她记住许君韶是谁的孩子呢。
楚檀汐看着男人面上仍然带笑,本身便心气不顺,一时之间更是看这人哪哪都不顺眼。
楚檀汐长呼一口气:“那便好。今日哀家乏了,哪也不去,你们亦不必探问。”
楚檀汐走得决绝,独留下许宸奕和杨珏,杨珏掩面偷笑,还好他没有一回宫就上赶着找楚檀汐。
许宸奕看向杨珏,眉眼之间尽是戾气:“杨家之子对吧;”
“如何?”杨珏被人盯着,立马收敛了笑容,后退几步稳了稳心神。
他想起来楚檀汐的承诺,不由得让自己挺直身板,不至于输给眼前人,但许宸奕给他的压迫一时之间竟然让他有些汗颜。
这沈家侍臣到底什么来头?
“没什么。只是奉劝你好自为之。”许宸奕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杨珏看着许宸奕迈步离开,竟然一时之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他看向身边的宫人:“沈景初到底什么来头?我竟然在上京多年,不曾听闻他。”
宫人摇摇头,面目亦有些慌乱:“奴才亦多年未见过如他那般的人……”
“切不可大意,虽说有娘娘的承诺,但在宫里,活不活的下来还得看命数和天。你且派人偷偷去调查一番,实在不行,找找老爷子……”
杨珏握紧小奴才的胳膊,小奴才亦有些惊讶:“公子居然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去托老爷子?”
“他可能比我们俩想得都要难对付,傻子才和他作对。找到身份丢给江瑜瑾才是明智之举,他沈景初既然要娘娘,我们就敬而远之;江瑜瑾在意娘娘,就让他俩去斗。”杨珏半眯着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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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宸奕回到自己的墨竹轩,正看见周夷拿着自己桌案上的青提吃。
“真把我这里当成你的长风馆了?随便什么都敢指摘,你以为你是江瑜瑾吗?”
周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宸奕上上下下骂了一通,自是有些难以置信,但他不知道关江瑜瑾什么事。
“今儿是娘娘和杨侍臣去的德胜酒楼见江瑜瑾,怎的好像你见了一般,竟然火气都撒到我这了?”周夷放下手下的青提打量着许宸奕。
“瞧你诸事不顺啊?娘娘是不是对你撒气了?”周夷追问,惹得许宸奕更是烦躁。
“信不信孤不用剑也可以杀了你?”许宸奕抬眸瞥了一眼周夷。
周夷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缓和了自己调笑的语气:“别急嘛,故人重逢有些事今非昔比了,娘娘怨气大些也是情理之中,向陛下撒火说明心中还有陛下。”
“此话怎讲?”
“娘娘若是心中没有陛下,就必然会如同对待我们一般,虽是言笑晏晏却不过是各取所需。娘娘对陛下施加怒气,不就证明娘娘还是需要陛下的,以至于把陛下当成最信任的人。”
这一番开解还真让许宸奕有些释然,却还是兀自垂眸:“她当真心里有我?”
周夷肯定地点点头,可是许宸奕心中还是有些落空。
为何楚檀汐的爱,他一点都察觉不到?他不知道如何爱人,但求楚檀汐爱他,可是,他真的无法确定,楚檀汐爱不爱他。
楚檀汐的忽远忽近让他对这份感情难以捕捉,这种感觉让他惶恐甚至可以说害怕失去,患得患失的感觉才最痛苦。
“周夷,你可知如何爱人?”
周夷闻言有些不解,所谓爱,难道不是心之所想的追求,跟随心就好。
“陛下何意?”
“我从不知如何爱人,但想爱她。我也从不知爱人如何,想求证她可有爱我一分。”
“说来惭愧,臣并不懂爱人也从未爱过,但我想陛下可以遵从心的感觉。”周夷戳了戳许宸奕的心脏。
许宸奕恍然,周夷走后他依旧坐在原位,那双手不由得抚上心口,沈景初的这颗心脏正有力跳动着,这种有力的感觉让许宸奕垂眸回想起前世他那颗缓慢跳动的心,寻找这种感觉。
那颗心,曾经也真的为楚檀汐热烈地跳动过。
许宸奕缓缓放下手,他原来,在前世的麻木不仁中有过心动。
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