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闲庭花了落,竹叶纷纷,姜蔓儿坐在梳妆台前,颇有一种隐世高人之感。
她正被人从后梳着发髻,银珠在自己离开京都时,从嬷嬷那里新学了几种时兴的发髻。
今早自己一起来,便迫不及待的“献宝”。
再怎么样也是个小姑娘,学了新东西就盼着快些用上。
银珠尚且还做不到给自己梳,府里旁的小丫鬟央银珠给她们盘,她却懒得费那个时间,借故都推掉了。
她手指翻动,不到一会儿就姜蔓儿的三千长发分成三捋,每捋用精细且不明显的黑色丝绦缚住,最后向上盘卷成环状。
插上几只珠钗,恰是“俏丽若三春之桃。”
姜蔓儿注视着银珠手中动作,想自己学下来,对方手法虽快,也被姜蔓儿记得七七八八,只等哪日自己实践一番。
饶是银珠平日心高气傲,也不免为姜蔓儿的美貌心下感慨:这发髻配上夫人的美貌,也不过锦上添花。
昨晚睡得晚,姜蔓儿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睁眼时,早已不见了徐恪瑾的身影,伸手探了探对方的被褥,也无半点温度,显然是离开许久了。
“银珠,世子呢?”姜蔓儿欣赏着自己镜中姿容,随口一问。
“早起便去书房那边了,夫人可需要奴婢去叫?”
“不必了,你下去吧!”姜蔓儿转头,对身后的银珠温柔一笑,又从匣中拿起一只珠钗塞到对方手中。
“多谢夫人。”银珠喜笑颜开。
哦对,这处宅子也不算小,徐恪瑾便叫人腾出了一间做书房。
她历来不喜被人伺候穿衣,银珠也是知道的,也不再多问。
姜蔓儿身着素白里衣,瞧了一眼矮桌上摆着的一堆账本,有些头疼,晚些时候徐恪瑾回来,自己又要做学生。
看着自己今日的发髻,蔓儿打定主意要挑一身合适的衣服相配。
前段日子,为图省事,她几乎不怎么打扮自己,穿的衣裳也为了方便舍弃那些衣袖宽大的绫罗绸缎。
虽说荆钗布裙不掩天香国色,可有几个女子不爱衣香鬓影。
陈廷一众从京都过来,带了不少姜蔓儿在京都时的和新买进的衣裳。
索性今日无事,她便打算舍下时间将衣裙一件一件的试穿一番。
徐恪瑾推门进来时,见到的便是正在换衣的姜蔓儿。
好在他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她方脱下一身淡紫色真丝素纹裙,最里面衣裳短小,露出白花花的皮肉。
姜蔓儿听见推门声,第一反应就是用手中拿着的那淡紫色衣裙遮掩 。
徐恪瑾与陈廷聊完京都之中的安排,便回到卧房,不想竟是见到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
同房这么久,徐恪瑾与姜蔓儿,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
却是头一回大白天的见到这番景象。
姜蔓儿用的好似是衣裙之类的东西遮掩着胸前二两肉,错愕惊吓的面容见到是自己之后仿佛长舒了一口气,但也还是看的见的慌乱。
今日天气晴朗,日头高挂,室内也是亮亮堂堂。
女子莹润白皙的肌肤仿佛发着光,令人一时忘记错开眼神。
两人之间距离不近,空气中却可见旖旎之感。
徐恪瑾停在原地,姜蔓儿琢磨着匆匆穿上一件衣裳的可能性,却又想着是否泰太过刻意。
毕竟……
只等着徐恪瑾自觉的退出房门。
他应该会退出吧!
不料对方却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背对着姜蔓儿坐在蒲团上。
他的位置与姜蔓儿这里跟着一扇屏风挡着。
姜蔓儿换了好几件衣裳,也不知道拖了多久,思考徐恪瑾会不会以为自己刚刚起床。
若是将近午时,倒是有些丢人。
她故作寻常的开口:“银珠为我梳了个新发髻,我想着多换几件,看看哪件相配,也不知道如今几时了。
“巳时。”
她听见徐恪瑾斟了一杯茶,瓷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徐恪瑾饮下杯中的第一口茶,压下脑中的一番浮想联翩。
他不受控制的想到姜蔓儿莹白的玉体,想到她身侧的那用上好紫檀木制成的柜子,想到昔日在学堂读书时同窗塞到他怀中的画册,想到其中一个男子将女子抵到书柜上的姿势。
他饮下第二口,回忆了一下姜蔓儿方才的话,开口询问:“那,可挑选出合适的了?”
“没有。”姜蔓儿有些泄气,看着都还行,却都差那么点意思。
随后并没有听见徐恪瑾答话,反倒是听见了对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姜蔓儿抚了一下刚刚穿上的交襟长裙。
嗯,还算得体。
徐恪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如今的发髻,便将目光投向了那装满姜蔓儿衣物的柜子。
他手指在其中拨动,拿出了一套衣裙。
那衣裙,里面是湖蓝色的齐胸襦裙,外头则是白色偏蓝的纱衣。
姜蔓儿心领神会的接过。
徐恪瑾则退到了屏风之后。
半晌,听到屏风后面传来姜蔓儿的声音:“世子,我穿好了,你看如何?”
既然世子殿下有此等兴致,她便顺他心意。
徐恪瑾转到蔓儿那边,对方言笑晏晏,果真是佳人绝色。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姜蔓儿摆弄着衣裙,心中欢喜,被凑近的徐恪瑾揽住了腰身。
他将蔓儿轻轻的推靠在柜子上,加重的呼吸喷洒在姜蔓儿脸面上。
徐恪瑾眼神晦暗,牢牢的盯着怀中女子。
姜蔓儿显然没有想到徐恪瑾回来这一遭,攥紧了对方衣襟,吞吞吐吐:“世,世子?”
不会吧!天还亮着呢!
她红云浮面,清晰的感觉到面颊发烫。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惊扰了室内抱在一起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