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再次靠在树干上气喘吁吁,满头冷汗。她看见修瑾将自己的裤腿撕开,漏出里面的小腿,“我勒个去。”她不禁惊叹,一节小腿的断骨直接刺穿皮肤都露出来了,怪不得腿不正常呢,这正常得了才怪。
殷宁皱眉咧嘴,“这你搞得了吗?”
“应该可以吧。”男人看着自己的腿就像看着一截木头,平静回答。
“要不还是我来帮你吧?是不是按进去就可以了?你自己不会疼晕过去吗?”
“你?”修瑾上下打量她片刻,“还是我自己来吧。”殷宁怎么感觉那眼神透着几分轻蔑。说着,修瑾就将手伸向自己的小腿。
“慢着”,殷宁大喊一声,“你要不要咬一根木棍。”殷宁递过去一根木棍,接到修瑾疑惑的眼神,“免的你咬到自己的舌头先自尽了。”
“不要说话。”修瑾淡淡道。
殷宁缩回手自己握紧木棍,点点头。
修瑾看她一脸紧张,握着木棍的双手都鼓起了青筋。“要不你还是转过身去不要看了吧。”
“我不看我怎么知道你技术好不好,我怎么能放心将自己的肩膀交给你呢。”殷宁理直气壮。
修瑾不再理她,然后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小腿,一只手在断骨下方,一只手在断骨上方,似乎在摸索什么,然后一点点的往中间移动,殷宁看见男人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微微皱着眉头,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腿,两只手沉稳有力缓慢又坚定,他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来血色。殷宁慢慢的不再看他的双手,只看着他的脸,果然不再是当年的稚嫩的软软肉肉的脸,现在的脸仿佛没有了那些肉,小麦色的皮肤,甚至还稍微有点黑,好像只是薄薄的皮肤包裹刚毅的倔强的轮廓。一滴汗从额头慢慢滑下,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悬在他挺拔的鼻尖上,吧嗒一声,似乎滴落在一池春水中,溅起一池涟漪......
一声从喉咙深处传出的□□,男人脱力的大口喘息,殷宁这才敢朝那小腿看去,刺破皮肤的断骨已经不见了,腿也伸直了,只剩下血淋淋的那个被断骨刺出的洞来。男人一脸的汗,喉结上下滑动,汗珠顺着那喉结又滚落下去……那小小的喉结,她似乎伸出舌头舔舐过......殷宁迅速移开目光,只觉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男人休息片刻,挑选了三根树枝顺着小腿放置,用布条捆紧固定。动作行云流水。
“你学过医?”殷宁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停止自己脑中控制不住的联想。
“在边塞的时候只要发生一场战争就会有很多伤兵,军医忙不过来,通常会安排普通士兵帮忙,军医会教一下基本的治疗手段。”修瑾一边进行收尾工作,一边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有时候自己在外受了伤,一时半刻回不去,也要先自己自救一下,存活概率大一点。”
殷宁咽了咽口水,“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修瑾手上一顿,他抬起头来深深的看向殷宁,微微摇头,“只是……很想快点回来。”
殷宁迅速移开眼睛,“你的腿好了?”
“嗯,我休息一下帮你正你的肩膀。”修瑾低下头整理木棍和布条。“不过,可能会很疼。”
“到时候找御医正也是一样疼的。”殷宁不在意道,“早点正了还能稍微好点。”
“那我们开始吧?”修瑾道。“我可能……需要先检查一下。”他的脸不自然的红起来了。
“嗯?那就检查呗。”殷宁看着他的脸色,“要脱衣服?”大大咧咧的问道。
修瑾的脸又红了几分,他点下头,“隔着衣服,我怕判断错误。”
“睡都睡过了。”殷宁无所谓道,“不过你自己来,我左胳膊动不了,手也使不上力,右手一只手不太方便。”
“好。”修瑾点点头,看似平静,只是耳朵鲜红似乎要滴下血来。伸出的手竟然有点颤抖,慢慢的将她的左侧衣衫退下漏出红肿的肩膀以及半个雪白的前胸。
“怎么样?大不大?”殷宁跳笑道。成功的看见男人身体僵硬了一下。“彬义说我这算比较大的了。”男人的脸色转为铁青。
“有个不太妙的事情要告诉你。”修瑾皱起眉头严肃道。
“啥?”女人紧张起来,“胸破相了?”说着低下头去,用右手揉捏了下。
男人赶紧转过脸,很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那个没事,是你左后背插进去了一根木棍,不知道有多深,但是只露了一点在皮肤外面了。可能需要拔出来。”
“吓我一跳。”女人劫后余生的样子,“额……那是不是很疼啊?”
殷宁是怕疼的,所以当她抱着大树,修瑾一手按在她背上不让她动,一手从她后背慢慢拔出那根木棍的时候她叫得像杀猪。
殷宁是犯贱的,所以拔完后,修瑾看着脸色惨白一脸冷汗的她问她还好吗的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她虚弱的说:“你那么用力的把我按在树干上,会不会把我的胸都压平了?”
所以当他们决定正骨的时候,修瑾让她这次抱着他不要再去抱树了。她下巴抵在修瑾左肩窝里,右手抱着他的腰的时候,她嘿嘿笑道:“你这腰硬得跟树干差不多,只是更光滑一下。”说着还摸了两把,感受到男人的僵硬,她老色胚一样笑了几声。
男人两个胳膊环住殷宁,然后慢慢的帮助她正骨,毫不意外的听见她再次杀猪般的惨叫不断。正骨结束,怀里的人无力的瘫软下去,修瑾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外加山谷里回响的惨叫声。他看了看她毫无血色的脸和汗湿的衣衫,慢慢的用树干固定好她的肩膀。
肩膀固定好了,他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紧紧拥抱她,此时的她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很乖,不会露出嘲讽的笑容,不会吐出伤人的话语,不会显得盛气凌人,不会那么难以靠近,也不会那么固做痞态。
此刻的她没有一根刺,只是一朵娇艳又柔弱的花,需要他来保护,他闭上眼睛温柔的拥抱着,这么柔弱的身体竟然能够填满他的怀抱,填满他的心。
仿佛回到很多年以前,小小的脸上满是泪痕,“你不会不理我的对不对?”
“对。”
“我要你永远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要你永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