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男人的气息充斥在听雪的鼻尖,让她心头猛跳。
她忍着发烫的耳尖,轻声细语:“这是王妃方才派人送来的。”
晏烁却是不耐,“我难道不知道?我问你是谁送过来的!”
听雪何时被他这么凶过,当即委屈的酸了鼻子。
晏烁却不似寻常那般好说话,气势更是冷冽,“哑巴了?”
“是、是王妃跟前的冉仪。”
晏烁身子一僵,随即咬牙切齿,“她来给我送东西,你哪来的胆子,竟敢替我拦人?”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袒护,听雪一个没忍住,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她走了多久?!”
“方、方才走。”
晏烁长腿一迈就要去追。
“爷,您的川贝雪梨还没吃呢!”屋内又钻出个穿着粉色袄子的丫鬟,清清脆脆的喊了一声。
晏烁眉头皱得老高,“先放着!”
“这东西就是得趁着热吃。”那丫鬟并不怕他,有条不紊道:“爷您过几日便要跟着王爷进山打猎了,眼下可不能出差错。”
晏烁脚下一顿,只觉得这暮春早风吹得冻人。
那丫鬟见状,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越过听雪走到他面前,“爷,先回去吧,冉仪毕竟是咱王府的人,还能跑了不成?”
晏烁垂首看她,见这人依旧是一贯的低眉顺眼,眉间的寒霜这才渐渐消散。
也是,一个丫鬟而已,他若是想,什么时候都能得到。
丫鬟又道:“明儿二爷学堂休沐,王妃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家宴了。”
“老二要回来了?”晏烁倒是不知道这事。
“是,说是明儿上午就到。”
晏烁眼中闪过一丝带着鄙夷的厌恶,随即扭头吩咐守在门口的小厮:“把我的弓箭拿给老张头,让他给我换个弦,好好保养着。”
丫鬟半拉半推的将人请回了房间,经过听雪时,略带得意的勾了勾唇。
“对了,”走在前面的晏烁像是想到了什么,“冉仪这事,不要让老二知道。”
一语出,丫鬟眼中的笑意登时消失殆尽。
——
冉仪回到主院时,王妃很是诧异。
“这么快?”
冉仪道:“听雪姐姐说大爷还没醒,那东西她替我转交了。”
王妃翻账本的动作一顿,“那大爷的咳嗽呢?你可问了?”
“问了。”冉仪不漏过一个细节,将听雪那番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王妃轻轻啧了一声,没掩饰自己的不满,“我这个当娘的想知道儿子身体如何,还得听那小婢子胡扯?莫非她比大夫还懂医理,看一眼就知道好没好?”
冉仪没说话,她不做火上浇油的事,也不会把不属于自己的锅扣头上。
王妃见她这时候又闷葫芦了,只能换个话题。
“说起来,我还未曾问过你今年多大了?”
冉仪垂手,轻声道:“奴婢今年十五。”
王妃讶然,“你竟然这么小?”
冉仪难得有些心虚。
十五这个年纪是她瞎编的,她的真实年纪快十九了,只不过为了在一群古代的妹子里不那么突出,这才选了十五这个年纪。
但很快冉仪就调整了过来,女人嘛,哪有不谎报年龄的。
又查不到身份证,她就是报十四这群人都得信。
王妃对着她那张脸细细端详,许久后才说:“你行事稳重,我把你误当成十八九岁的女娃了。”
那你这眼睛有够毒的。
冉仪心道,脸上却笑:“奴婢就当主子在夸人了。”
王妃笑了,黛眉舒展,“怎的,这是我头一次夸你啊?”
冉仪也乐,觉得王妃这人倒真是个有意思的善人,不像那个王爷,满眼的算计。
王妃确实很喜欢冉仪。
相貌上乘,气质绝佳,识字不说,做事也麻利不含糊,这样的女子,不说寻常人家,就是整个曲城也找不出几个来。
若不是当初王爷嫌弃冉仪来路不明,她怕是早就在烁儿身边伺候了。
王妃心里的那点子惋惜在徐芳回来后得到了平息。
“奴才特意去打听过了,听雪那丫头被大爷狠狠训了一通,现在被打发着做扫洗去了。”
王妃这下倒是真的有点吃惊了。
她这个大儿子正是精强力壮的时候,因为终日习武,一身火气无处发泄,若不是王府规矩森严且他这几年一直在军营生活,怕是早就尝过了巫山云雨的滋味。
他院子里的丫鬟个个娇美可人,夜里清晨隔三差五就会帮主子泻火,也算得上是主子的女人了。
平日里烁儿顾念着情分,对这些人偶尔的放肆不做计较,没想到这次竟然二话不说就罚了。
王妃心绪复杂,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徐芳轻声道:“听着院子里的小厮说,大爷知道东西是冉仪送的,还想着去追呢,还是茗茶那丫头拦了下来。”
王妃叹了口气,“烁儿行事也太莽撞了。”
徐芳没出声,只看着不远处修剪花枝的冉仪,不知该羡慕还是怜悯。
“明儿的家宴怕是不得安宁。”
想到王爷对冉仪的态度,王妃一阵头痛。
徐芳出主意,“王妃若不想头疼,大可以直接当甩手掌柜,总归这是大爷想的,合该由他自己出力,王爷不待见冉仪,您还要掺和进去,这不是为难自个儿吗?”
王妃将这话听了进去,思忖片刻后也点头,“是啊,我做什么掺和进这父子俩的事?他们闹了转头就好,我夹在中间哪边都不是,还是你说的对!”
徐芳听着王妃略带感激的话,心中欣慰,嘴上却说:“王妃这是护子心切,急的乱了阵脚。”
想通了这事,王妃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
冉仪回到下人住所,一起住的几个丫鬟正围在一起说话,见她进门,一瞬间都安静如鸡,一个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