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柳祈的死亡射线,冉仪脸不红心不跳的伸出了手。
柳祈扶额,“你别找死,主子的饭菜,哪是我们这群下人能随便措置的。”
冉仪啧了一声,恨不得把我不满意四个字写在脸上。
一边紧赶慢赶也没救上场的厨房管事赶忙站出来将功赎罪,“我这就去给三爷准备,这就去。”
柳祈转头想问冉仪现在能不能放他离开,却见那人跟在管事后面就走了,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
“……”柳祈有种被过河拆桥的感觉。
——
领了新的饭菜,离开东厨时,众人对冉仪的态度又变了个彻底。
不说多巴结吧,起码是有点害怕在里面的。
赵大在东厨待了多少年啊,左右逢源的日子不知几何,而今被冉仪狠狠一顿收拾,怎能不叫人惊讶?
等赵大被赶出王府,他们更是后知后觉自己看走了眼。
那个银灰色眼珠子的鞑子,是真能咬下他们一口肉。
再说迟晖苑那边,冉仪赶回来后,发现晏朝卿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转变。
先前虽然温温柔柔的,但话里话外都是疏远,偶尔的笑容也是转瞬即逝,淡得跟烟似得。
现在却不一样了,笑的叫人目眩神迷不说,还带着点亲昵和信任,连叫他吃饭都没有推辞,干脆利落的就下床了。
他似乎是习惯了晚点吃饭,也没问冉仪为什么这个点才回来,只看着里面难得丰盛的菜色,向她道谢。
冉仪沉醉在这人的笑颜里,整个人都快美飞了,听他这话,赶忙招手。
“这算的了什么,您放心,奴婢一定给您伺候得好好的。”
她的声音本该是冷如寒泉的,但这时候却又带着几分热忱,像是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少年郎,热诚得叫晏朝卿想起了早晨听到的那番话。
他浅浅笑了一声,眉宇间病态难消,白发滑落至侧脸,叫他看起来脆弱怜人。
冉仪捂着心口,心道自己就是死也要死在迟晖苑。
先把这个美男养大,再养美男的孩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冉仪就美到没边。
午饭过后,趁着晏朝卿小憩,冉仪把食盒送回东厨。
按理来说本不该只有东厨一个做饭的地方,人来人往也麻烦,但架不住王爷立了规矩,故而偌大一个王府,除开王妃所在的主院,其余几院都未曾设过小厨房。
灶台倒是有,但都是别的用处,比如迟晖苑,就是热冷饭热冷菜。
不过冉仪方才在东厨听了一嘴,那京城的小皇子自带了厨娘,怕是过几天就要在自己院子里烧火了。
冉仪也想给迟晖苑配个小厨房,省的她来回跑,路上净遇到些奇葩。
“阿嚏!”
晏望揉了下鼻子,又眯眼看向面前这人,“你在骂我?”
冉仪转过头,“没有啊,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晏望见她这眼珠子动来动去的就是不看他的模样,直接被气笑了,“你不是很会说吗?怎么现在不说了?怎么?怕了?”
冉仪看着面前这人小鬼大的皇子,难得有点头痛。
不是,这人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上午跟她闹成那样了,下午照样来堵她……
难道他就喜欢这样?
也是,这人毕竟是皇子,要真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别人也满足不了他,好不容易碰见她这么个怪人,他可不得一天三顿的找吗?
冉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说法,但保险起见,她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是皇子,千金之躯,跟我一般见识做什么?”
晏望一时竟有点语塞。
这女人先是骗他,后面又给他泼脏水,最后还拿他钟青阁的名号来整人,现在倒好,一句“一般见识”就要略过?
话是说的轻飘飘的,但凡做事要点脸,他都不会来找过来算账!
晏望气的耳根子通红,话也说得咬牙切齿。
“明知故问!难道你还不知道本宫为何要找你?”
冉仪刚想反思,看到他那殷红的双腮,忽然就悟了。
看不出来啊,小屁孩还是傲娇属性。
傲娇就好应付了。
冉仪蹲下身子,同他对视。
“那事是奴婢冲动,殿下不要生气了,奴婢给您道个歉,您看行吗?”
谁料她那温柔如水的声音反倒让晏望打了个哆嗦。
“你被鬼上身了?”晏望拉开距离,眼神警惕。
“……”
去特么的傲娇属性,这小屁孩就是欠抽。
冉仪面无表情的站起,“走了。”
“???”
晏望喂了一声,“你听着本宫跟你说的话了吗?!本宫是来跟你算账的!”
冉仪抱着脑袋就跑走了,一边跑一边啊啊啊说自己聋了,听不到。
望着她的背影,晏望幽幽叹了口气。
在六岁这年,最受宠的小皇子生平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无奈。
——
回了迟晖苑,丰年正在打扫院子。
冉仪把手里的药膏递过去,“这是王管事给的。”
丰年没敢接,“他有这么好心?”
冉仪道:“不是他好心,是我找他讨来的,你用着,脸也能好的快些。”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丰年送东西,丰年感动的不行,接过来以后连连感谢,再去看冉仪那张冷艳的脸,只觉得她长得就像自己未来媳妇儿。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烫的他险些没拿住自己手里的药膏。
冉仪没注意到他少年慕艾的心思,见晏朝卿还没醒的迹象,转身又出去了。
她在东厨闹出那么大动静,肯定会传到东雯耳中,与其等着她老远找来,还不如自己主动过去。
东雯一见到她,果然红了眼眶,她哭道:“你个不安生的!这才离了主院多久啊,就闯出这么大的祸端!你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