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动静,那动静越来越大,最后停在了他们院前。
一个身高体壮通身腱子肉的男人走了进来,“这里可是迟晖苑?”
丰年点头,警觉道:“你们是……”
“我们是七皇子派来送卧榻的。”那男人环顾一圈,“你们主屋在哪?”
丰年愣了下,“卧榻?七皇子送的卧榻?”
“是啊,上好的黄花梨卧榻,七皇子特意吩咐的。”男人说着有点唏嘘,黄花梨木珍稀,像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弄不到一块。
见丰年站在原地犯迷糊,那男子又问:“小兄弟,你们主屋在哪?我们给你放好,也省的你们挪来挪去,这东西沉得很,你这小身板可不好折腾。”
丰年忙指了地方,又确认道:“你们真没送错?我们这儿是迟晖苑。”
壮汉道:“就是迟晖苑,你放心,不会送错。”
说完这话,他朝外边招呼一声,便有四个壮汉抬着个大物件走了进来。
丰年跟在后面,只见那黄花梨卧榻木料上乘,上面还雕着祥云蟠螭花草鸟兽,纤毫毕现精美无比,一眼便知造价不菲。
晏朝卿正在喝茶,看到一群人抬着东西走进来,也是诧异,“这是怎么了?”
“给三爷请安。”几个壮汉恭恭敬敬请了安,“这是七皇子派我们送来的黄花梨卧榻,您看看放哪儿?那窗户下边如何?”
晏朝卿讷讷点头,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午膳时冉仪才说要弄个软榻过来,午后七皇子就送来了,这当真是个巧合?
几个壮汉手脚麻利,很快把卧榻给摆好了,后边跟着的几个丫鬟又打扫收拾了一通,放上了缎面的靠枕和引枕,确保人躺上去就能享受,这才收手,转头问晏朝卿可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这般就好,有劳各位。”晏朝卿道谢。
“都是殿下的意思。”领头男人赔笑两声,带着人走了。
丰年直犯迷糊,“主子,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晏朝卿对那卧榻盯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用叫冉仪走了。”
“啊?”丰年更晕了。
晏朝卿走到窗边,朝外边望了一眼,“她人呢?”
“去主院了,说是有事要禀报王妃。”提到这,丰年不免好奇,“主子,你说她要说什么啊?”
“……”晏朝卿默然片刻,没回答他,只说:“等她回来了,叫她来见我。”
丰年应下。
然而冉仪这一去久久未回,傍晚晏望散学过来,她都没有回来。
晏望臭着脸找过来,发现人不在,表情更是难看。
“去多久了?”他仰头问晏朝卿。
两人虽说是堂兄弟,但身份悬殊,因此晏望对晏朝卿也没多少尊敬。
晏朝卿叫人端了热茶,又送了零嘴,这才说:“有两个多时辰了吧。”
晏望闻言便皱起了眉头,“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是被王妃诘问了?”
晏朝卿笑了笑,没有说话。
晏望看他这柔柔弱弱但笑不语的模样就觉得不爽,要不是这人,冉仪早就成了自己的奴才,自己也不用天天往这边跑,看个跟李贵妃一样的病秧子。
冉仪为了他不愿意去钟青阁,结果这人连担心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没把冉仪放在心上。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晏望心里嘀咕个不停。
两人相顾无言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听到院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冉仪大步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不爽的晏望,再一看,那窗下的卧榻格外漂亮,漂亮得给晏望都加了一层滤镜。
她顿时眉开眼笑,声音都响亮了不少,“我说今儿的迟晖苑怎么这么亮堂,原来是殿下来了!蓬皮生辉这四个字,我这次可是真真切切领会到了!”